今日这江城,可谓是热闹非凡。雪连下了几日,竟直接断了车马往来。又正值元日,走亲访友再所难免,几起事故早早启禀给了圣上,奏折那叫一个如山似海。
此刻整个朝延鸦雀无声。
整个黎国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这位圣上虽说治国理政是无话可说,但这心情却是阴晴不定。杀几个忠臣倒是不至于,不过若是恼了,罚上几人该月月奉倒也有可能。往常也就罢了,但这会儿元日已至,没钱过年更不可行。
皇帝久久没有出声。
饶是个痴人也能看出来,他今儿个心情可算不上好。
同样,整个江城又有几个不知,这池家的小儿子前些日子炸尸,给胡人抓了献给黎国。这人,在今日午时,便将问斩了!
…
刑场。
池楠叹了口气,转头对那位抓着他的士兵道:“我不打你,尽管抓便是了。真的!”
谁料那人竟是浑身一颤,手哆哆嗦嗦地连镣铐都要握不住了,欲哭无泪地冲他笑笑。
“……”池楠又是一声长长呼出一口气来,他发现自给这黎国士兵抓了后,苦倒没受什么,只是这叹气的次数多了不知几倍,果然之前被捉时假意过两招就好了,不该把人打得这么狠。池楠只得再次回头,真诚鼓励道,“加油哦!”
士兵:“……”
…
距正午还剩一刻。
此时日头正烈,池楠就这么端坐在囚车里。
苏尚书道:“虽说你乃囚犯之身,但念着与令尊情宜,这最后几日也属实没亏待着你。还望一会儿行刑,格下切勿再生事端,也好让我给上面一个交待。”
池楠却不应声,往日吊儿郎当的神情终于是认真起来,给苏尚书行了个跪拜的大礼。他也就这么跪着,愣是不肯起来。怎么看着,都是个俊美的少年郎,此刻却是如此狼狈
苏尚书一怔,随即又反应过来,一甩袖子,叹道:“这是何必!”
“令尊那些残党虽说也曾是些忠将,但……唉!我为你求这个情便是了,但事先说好了,最后结果如何,也不是我能说得算的!”
池楠这才起了身,理了衣衫,道:“多谢苏大人了。不过,我还有一事……”
苏尚书怕他又跪,怒目圆睁,竟是冲他吼道:“你你你你!给我站着说话!男儿膝下有黄金,哪有你这样,这样的!多不像话!”
见状,池楠笑着摇首道:“我膝下就是真有黄金,那也是八年前的事了。今日还肯买单的,也就只有苏大人您了。”
是啊,八年了。苏尚书忽地感慨地想到,距那场变故,已经过了八年了。
那年还是先帝执政,而池家池止,也便是池楠的父亲,是当朝宰相。池楠也是年少成才,驾马出征,为国立下不少战功。然,好景不长。
有人匿名告发池家私通敌军,倒卖军火,泻露机密。其中真假无人可知,只是全天下都知道,当日其府中下人一个不小心,失了火,竟是引得爆炸声四起,直接将池府夷为平地。先帝得知此事后大怒,下旨要诸池氏九族,不可有一幸免。
那年,池楠十七。
他才从边疆回来,带着喜讯回来。但迎接他的,却是这样一场悲剧。
于是,这位年少将领提刀,杀进皇官,一直到先帝寝室屋前。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杀天子时,他却是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一个向西,是黎国边疆处;一个向北,是皇帝门前;至于最后一个,反而叫人捉摸不透。
他向着城南方向,虔诚一拜。
然后,举刀,自刎于先帝门前。
…
八年后的今日,这位少年将领炸尸在胡人手中,交于黎国,兜来转去却又要被问斩。实在令人惋惜。
苏尚书叹了口气,道:“你说吧,我尽量帮你。”
池楠慢悠悠开口道:“不是又要麻烦您。不过吧,还是告诉您一声为好。”
说着,池楠严肃道:“您托人给我的酒,是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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