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上

火光冲天，熊熊燃烧，再次回到村子，我耳边只剩火焰的噼啪声和微弱的呻吟声，空气中有种诡异的宁静，令人不寒而栗。

我缓缓推开已经残破不堪的院门，院子里空无一人，我走在院中，耳边是簌簌的风声。

半晌，我推开我的屋子，愕然看见阿爹正躺在地上，双目怔圆，七窍流血。

“爹......爹！”

我哑声跑过去跪在阿爹身旁，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出，轻轻抚上他的眼睛，让阿爹瞑目。

“没想到还漏了一个。”一道空灵的声音响起，像是贴着耳朵灌入，似乎明明相隔很远，声音却清晰分明。

我猛地转过头，四周却没有看见人。

“哈哈哈，抬起头。”

我随着这道逗弄的声音抬头，霎时，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光束，像是破开层云抵达世间，那道光中伫立着一位衣袂飘飘的佛头青锦袍男子，腰间绑着一根苍蓝虎纹绅带，身姿飘渺，墨发三千，流泻在肩头，微微闪着光泽，一双清澈的眸子似乎不含任何情绪，清冷的身影与天地相融，唯有寒风朔朔裹挟着幽幽静香扑面而来。

我狠狠咬住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终于低声问他。

“你是谁。”

“你无需知晓，孩子。”

他向我踱步而来，笑若芙蓉，对我施手一挥。

一瞬间，我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下一秒，我的身体腾空而起，飞跃几丈高空，停在他面前。

他细细端详着我，“眼睛真像他。”

我还尚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忽然他眼中情绪一转，单手轻盈的在空中划着什么，骤然间狂风大作，这些风纷纷化作了实体的刀刃刮向我。

“啊——”撕心裂肺的疼痛在我身上每一处绽开，我却被定住身无法做出任何抵挡，他站在一尺外不受任何影响，很是心满意足的欣赏着我的惨状。

似乎是玩够了，他停下手，“怎么样，死了没？”

“咳咳。”我吐出一滩血，眼中死死盯着他，问了他一个问题。

他皱眉，走近了一步，“你问什么？”

“周褚，在哪？”

他唇角弧度渐深，戏谑道，“苍穹之上。你，上的来吗？”

说罢，他抬手念诀，将万千风刃凝成一柄长剑，剑光闪动，隐隐有疾风之声，他控剑直刺我而来，我躲避不开，刹那间，长剑碾过我的心脏，将我一剑穿透。

......

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很快，快的我无法思考，我能感觉到身体正在急速的下坠，耳边，是凛冽的风声，只有风声，眼前模糊一片，我看不清东西了。弥留之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儿时落满杏叶的院子里，阿爹在砍柴，阿娘在一旁洗衣，我呢，我推着阿兄荡秋千，秋千荡的好高好高，阿兄笑骂我是小土匪，我嘲笑阿兄是个胆小鬼，爹娘笑着叫我们轻点闹......晶莹的泪珠从眼角缓缓滑落。

我好像，不该这么死。

......

......

......

一个拄拐的白胡子老头凭空出现，看着地上已经了无生息的周扶絮。

“哎呦呦，作孽啊。”

他又抬头望着破败不堪的村子，心疼的鬼哭狼嚎。

“呜呜呜出趟门我的五马渡怎么变成这样了......到底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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