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的嗓音发颤。
他不敢抬头,在外祖父跟前掉眼泪,太他娘的窝囊了。
他只是用力握着润鹤的手,哽咽道:“润鹤一定会没事的。”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风雨,没道理会倒在辽东,这里是他的家,是润鹤的家,润鹤怎么可能舍得在这个时候倒下,就算是为了自己,他也不可能在辽东出事,他如果在辽东闭上了眼,李聿注视着赵清珵,在心中想到,他的润鹤不会这么残忍。
让他再也不敢回辽东。
赵清珵始终没有醒,没有人过来吵他,李聿就这样安静地守在帐子中,外头就连响起来的脚步声都格外轻微。
将士们只觉得南翊侯一病倒,风阙关中的气氛比前些日子打了败仗还要低落。
从前打了败仗,大家聚在一块骂骂咧咧,骂一会鞑靼人心里头的气就消了大半,剩下的更多是热血沸腾,可眼下的低落却无从说去,风阙关的人是眼见着他们少将军与南翊侯情比金坚,前阵子战事那样吃紧,少将军回风阙关汇报军务的时候都会忙里抽闲找到南翊侯,陪他在风阙关上散步。
风阙关的每一个人都见过少将军与南翊侯并肩走在风阙关长而高的马道上,西沉的落日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南翊侯的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他的样貌俊美精致,在灰扑扑的战地中也穿着一身白衣,矜贵而又清冷的南翊侯只有在面对少将军时才会连眼底都散发着欢喜雀跃。
他们也没见过少将军这样温柔,站在瞭望台前弯腰与南翊侯说话,不知说到了什么,连眼角眉梢都带着缱绻的笑。
紧张的战事下这样一份特殊的情意显得这样珍贵,所有人都报以最真挚的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少将军与南翊侯就像是战地下盛开的格桑花,他们值得最盛大的绚烂。
“公子还没出来呐?”
白菊蹲在帐子前的大石块上,冲着石斛摇了摇头。
“哎,我这跑了一路,还想着咱们打了胜战风阙关必定热闹的很,准备回来讨酒喝的嘞!”石斛在白菊边上蹲了下来,臊头耷脑没什么精神。
眼下别说喝酒了,他都两天没见到公子的面了,侯爷昏睡不醒,倒真成了个清闲人。
“侯爷的药灌进去也没作用,就是不醒,真愁人啊。”白菊每日都过得胆战心惊,生怕李聿哪一日不痛快便砍了他的脑袋祭天。
两个人抬头望天,齐齐一声长叹。
这一日黄昏,风阙关下来了一驾马车。
李萍三姐妹陪着李敏来了风阙关,石斛得到消息,亲自下去接她们,李敏见到石斛第一面,就着急忙慌地问道:“南翊侯当真病得这样严重了?”
石斛苦着一张脸点头,“夫人,公子都两天没有从营帐里出来了。”
两天不吃不喝,更别说公子才从沙场上下来,铁打的人都遭不住。
李敏唉声叹气,昨日收到风阙关的来信得知润鹤病重,她便坐立不安,今日天一亮便叫管家套车奔赴风阙关。
想也知道,润鹤病重,聿奴该有多心焦。
李萍搀着她,“母亲,眼下润鹤病重不醒,您若再倒下了,当真是给聿奴添麻烦了。”
“是啊。”为母则刚,李敏连忙与石斛说道:“家里有一支千年人参,一直放着没人用,我如今拿来了,你且拿去给军医,看看有没有用,若是用得上便谢天谢地了。”
囚鹤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