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阿姐,为了麟都,为了千千万万在黑暗中困苦的北周万民,他只能选择一次又一次地从黑暗中爬起来。
翌日一大早,赵清珵就带着这封状纸进了宫。
章平帝病重,本该是不会面见任何朝臣的。
但赵清珵亲自去见了司礼监的掌印陈金水,由他出面将状纸直接递到了章平帝案前,此举完完全全绕过了高宏,等高宏得知此事匆匆赶至明德堂的时候,赵清珵已经跪在了章平帝跟前了。
陈金水侯在明德堂外,见高宏来了,虚虚行了个礼。
陈金水比高宏晚进司礼监,他是在章平十八年进的司礼监,那时候章平帝的身子已经有不适之状了,皇后有先见之明,早早将他调进了司礼监,果然,没两年的功夫,章平帝就病倒了。
但还是没什么用。
高宏在司礼监耕耘太久,尽管陈金水做了掌印,也依旧被他压着。
“陈金水,陛下如今病重,内阁的折子素日里我都不往陛下跟前递,你如今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三千营提督,就能去面见陛下了?”高宏压着声音,骂人。
陈金水拂了拂衣袖,慢吞吞地说道:“奴婢自然不算什么东西,但奴婢大小也是司礼监的掌印,虽比不得高秉笔位高权重,但好歹也有替陛下分忧的一颗心,如今赵提督查出了大案,如何不能面见陛下了呢?”
“再者言,陛下心中必然是有数的,奴婢是个传话的,见不见赵提督,全是陛下的意思,高秉笔如今这样急哄哄地赶过来,难不成是在质疑陛下?”
说完,陈金水像是想到了什么,捂嘴轻笑道:“又或许是寻春台的酒太醉人了,高秉笔到此刻,酒都还没醒么?”
高宏气的面色如猪肝,“陈金水,你敢调查我?”
“奴婢不敢。”陈金水低眉顺眼,“奴婢自从进了司礼监,受了不少秉笔的提携,如今不过是有心提醒秉笔,咱们再怎么在外头风光,可不都是一群阉人么,心里头的主子是谁,秉笔心里可要有数啊!”
“宫里头有娘娘,有陛下,秉笔怎么好端端的,就与内阁搅和到一块去了呢?”
这一番话宛若雷霆,朝高宏砸了下来。
他沉着一张脸回了司礼监,也是巧了,就在他回来后不久,陈之亮就摸了过来。
“爹,今日赵清珵进宫的消息您可听说了?”
高宏沉默不语地坐在椅子上。
陈之亮跪在地上替他捶腿,轻声说道:“爹,您可打听了那赵清珵是因着什么进宫?可与……可与密西有关?”
“我那干儿子如今就在密西大营,爹,快过年了,儿子想让他回来呢。”
“够了!”高宏突然沉声低吼道:“你可把那些心思收起来吧,陈鑫算个什么东西,宫里头那么多太监够你认的了,往后别在我跟前提起他!”
高宏都这样说了,陈之亮反应再慢,也该知道,出事了。
他趴在地上,诚惶诚恐:“爹,儿子蠢笨,还请您直言!”他吓得面色大变,整张脸都皱在了一块,看上去格外悲催,“只是那陈鑫是儿子同乡的弟弟,从小就跟在儿子身边伺候了,这些年每年去密西监军,都是派的他,从前都没出事,怎么今年就好端端的,突然出事了呢?”
高宏意味深长地看了陈之亮一眼,他突然笑了笑,那张老迈而又写满了算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了然。
“儿子,爹看了你几十年了,宫里头那样多人,到头来爹身边就留了你一个,爹是当真爱护你。”
“儿子知道爹的爱护,儿子也孝顺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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