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若是看了,不要动气。”
李聿挂在嘴边的笑意还没下去呢,他一目十行地扫过状纸上写的东西。
就见他脸上的笑越来僵硬。
看完,他一拳砸向了桌子。
砰的一声巨响,震的侯在外头的王照都听到了,他抬头,想要看一眼里头发生了什么,只是烛光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岂有此理!这简直岂有此理!”
李聿比起赵清珵,不遑多让,他的面容本就冷酷,动怒的时候更显桀骜。
长眉凛冽,眼中的怒火犹如火炬。
赵清珵将他丢在地上的状纸捡了回来,轻声道:“明日我会进宫,看一看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还有,”他顿了顿,“此事先瞒着霍大帅。”
“大帅性子暴烈,若是知道这么多年谈载和屈闻都干了什么,他们同在一个驿站,恐会出事。”
“出事?”李聿嗓音冰冷,“能出什么事!老子现在就想提刀去砍了那群狗娘养的畜生!”
赵清珵就知道,李聿会是这般暴怒模样。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能!”
李聿面色铁青,“这么多年我师父在密西出生入死,为的是密西百姓,为的是北周太平,不是在养格格鲁尔那一群酒囊饭袋的!”
“吃空饷,谈载他们怎么敢一年又一年把密西将士当成他们敛财的工具?”
“润鹤,我当真……恨不得提刀砍了他们!”
赵清珵自然知道李聿心中的怒火与怨恨,他在看到这一封状纸的时候,心中也同样满是愤慨。
前线将士浴血奋战,可以谈载为首的格格鲁尔上下官员却都在中饱私囊,谎报军中人数,瞒天过海吃了这么多年的空饷,这让李聿如何不恨!
如何不怒!
“李聿,你放心,他们一定罪有应得,北周律法不是摆设,他们一定会得到严惩的!”
赵清珵站起来,直视着李聿,他的眼神坚定,“李聿,我们做了这么多,上下奔走,在格格鲁尔各种筹谋,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吗!李聿,这就是我们奔走的意义,这就是我们要站出来的意义!”
“李聿,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李聿一把攥住了赵清珵的肩膀,他气得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一双眼尽是通红血色。
生平第一次,他见识到了北周官场的黑暗。
格格鲁尔掌管着密西的粮饷,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谈载究竟在这里面吃了多少年的黑钱,他们只知道户部每一年拨出来的钱粮,或许大半都不止,悉数去了都司的口袋。
这里面一个太子太傅兼密西布政使,一个巡抚,李聿不敢想,格格鲁尔究竟黑成了什么样子!
“润鹤,我……我……”李聿想到了辽东。
他抬头,不过一个闪躲,赵清珵就都懂了。
“不会的,李聿,你信我,辽东不是密西,辽东没有格格鲁尔,辽东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李聿,你不信我,难道你还不信你的祖父吗?”
“就算如今你爹掌控了东境,但也不过才几年时间,辽东若想成为第二个格格鲁尔,或许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有可能,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赵清珵摁着李聿的肩膀,“但是十年之后,李聿,难道你还站不在辽东之上吗?”
“李聿,只有见过更多的黑暗,才能找到前进的方向。”
这是赵清珵刻在骨子里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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