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独自坐在檐下,望着天边的明月。素云静静地站在一旁,像是融入了夜色一般。姜且轻声叹息:“瞧瞧,日子过得真快啊。忆柳都要嫁人了,想起刚认识她的时候,我们还都是孩子呢,连及笄都未曾到,如今却要成婚了。”她轻轻垂下眼睑,再抬起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大昌十五年七月十八,秦高两家大婚。浅草阁不知何时被红绸锦缎妆点得喜气洋洋,房檐、廓角、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绸带,一片红艳艳的华丽景象。十里红妆,马车井然有序地排成长队,从街头一直延伸到街尾,满城的树上都系着红绸带,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姜且怕遇上谢遂,特地晚些才来。偏偏,谢遂也这样想。自上次分别后,谢遂也感觉到姜且似乎不想他去得太勤,虽未明说,但多年的相处让他心知肚明,不免有些尴尬。姜且跟着丫鬟的指引,和李云儿同坐一桌。“娮娮,你可来了。”李云儿早早就到了,生怕姜且找不到她,便让丫鬟在门口等着。李云儿虽然不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但遇见姜且却总有说不完的话。姜且早已习惯她的絮叨:“今天睡过头了,所以迟了些。”
原以为今日高忆柳大婚,这丫头会安分些,结果还是不行。“你听说了吗?钟家的长子钟书乾前几日当街打死了人。那张家和钟家向来不对付,这下可让人家抓住了把柄。”李云儿在姜且耳边小声低语。姜且也是一惊,天子脚下,太平盛世,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怎会如此?”姜且不喜出门,足不出户,自然不知道这些。李云儿又在她耳边呢喃:“你这个不出闺门的大小姐啊。”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天天都和你说不到一起去。”接着又叹气道,“说是钟书乾喝醉了酒,在熙楼吃醉后欲骑马回家,路上看上了一个叫卖的女子,立时就要抢人。那女子不从,大叫喊人,兄长过来阻止,当下就打了起来。钟家人多势众,当街就把人打死了。张家抓住了把柄,要问责下狱呢。”
姜且目瞪口呆:“简直恶劣无耻之徒,合该下了大狱流放了才是。”姜且也来气,“盛世之下,安敢如此。”李云儿也来气,但毕竟是人家家里的事,自己一个闺阁在室女又能如何,只能无可奈何地喝了茶,又叹息道:“幸好那钟书意提前出嫁了,不然以后可就不好出嫁了。”姜且听了此话,心里酸涩又起,却只好喝茶掩饰。
夜幕降临,姜且回到家中,夜凉如水,她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望着月亮。起风了,层云涌过来,月亮被遮住,雾蒙蒙的光晕像宣纸的毛边儿。脑中还浮现着李云儿今日说的话,李云儿说钟家长子钟书乾喝醉了酒当街打死了人,被那张家抓住了把柄,要将钟书乾下大狱。此事虽与姜且无关,但与段祉远多少有些牵扯,心中不免牵挂。
京都段府,段祉远照旧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周身透着一股书卷气。他的言谈举止,得体而大方。他身边的心腹也只有清帆一人。“清帆,此事你亲自去,务必干净利落。”
清帆拿了令牌,行了一礼,出了后门乔装而去。段祉远就此在书房和衣而卧,等待清帆的消息。清帆回来时天还未亮透,天际呈现出淡淡的灰色,雾气弥漫在街道上,空气带着一丝湿冷,像是夜晚还未完全褪去。清帆回来时动静不大,但段祉远毕竟是成年男子,立时便警醒过来,下了床:“怎么样?”
段祉远有些急促。清帆低声回答:“我去找了人连夜打了副一模一样的,一刻也未离场,给足了银两,等天亮人多了就送出城,不必担心。”说完便从怀中拿出两副令牌,一真一假。段祉远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方才真正放心:“这棋局才刚刚开始。”
“对了公子,”清帆有些心虚地开口。段祉远看出不对,将令牌放下,喝了口茶缓缓开口:“怎么了 清帆眼神闪躲:姜姑娘那边听说近来好些了,可要……”
段祉远有些犹豫:“不必,外人看来,姜段两家不过旧交,并无亲缘,只要不过多来往,才能无事。”段祉远安排好了一切,才如此笃定。
清帆又开口:“如今姜姑娘并未议亲,若我们加快脚程,或许还赶得上啊。”清帆自小跟着段祉远,知道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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