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大厅空无一人,被夜的寂静包裹。
李允初:这儿是……?
李靖尘:长乐坊,也是整个北平最大的歌舞坊,放心,这里很安全。
茶几上的食盒里有很多精致点心,都是我爱吃的——他全记得。
李靖尘:我知你心中有诸多疑问,不必着急,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
李允初:哥哥,那个聂钰安……
李靖尘:他原是边关的马贩,因为犯事被押至北平,机缘巧合被我救下,我见他还算机灵 就收到府内做一名车夫。
李允初:是哥哥让他提前来接我的。
二哥点了点头。
李靖尘:自从父皇下旨要照你回宫,各方势力都动了心思,毕竟……
李允初:毕竟我是那个搅乱时局的变数。
李靖尘:毕竟你是永安的公主,我李靖尘的……亲妹妹。
他轻轻点了点我的眉心,露出一个宠溺的笑。
李靖尘:你可知道顾北乾是什么人?
李允初:我只听说,他是韩证勋一手提拔上来的。
李靖尘:世间事,不可偏听,不可尽信,顾北乾的先祖是永安的开国大将,顾家世代荣宠不衰,先后出了好几位赫赫有名的将军,而顾北乾十二岁从军,十四那年初征,便赶上与楼兰在天禄关的决战,他偷偷带着三千骁骑绕后包抄,放火烧营、断了粮草,逼得两万大军节节败退,最终把天禄关拱手相让……顾北乾就此一战成名,如今他不过二十三,已受封二品,统帅玄甲军,顾北乾能走到今天,绝不仅仅因为韩证勋的“提拔”。
我自嘲地笑起来。
李允初:我自幼被放逐到尼姑庵,这宫中早没了我的位置,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没想到还能劳驾这等人物亲自“迎接”。
李靖尘:前几日我得到消息,有人打算趁你回宫时下手,为解母后担忧之苦,我擅自篡改诏书,决定提前将你接回,不料还是走漏了风声,被顾北乾半路拦截,幻影坊里是否有其他势力的介入我不清楚,但顾北乾敢明目张胆栽赃环采阁,必定已做好万全准备,这几年父皇龙体每况愈下,去迟迟未立储君,朝野人心动荡,有人怕是等不及了。
李允初:哥哥……
李靖尘: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却连累你受苦了。
我全都明白了,长兄李景修虽非嫡子,却是韩贵妃所生,有大将军韩证勋撑腰,坐拥大军兵权,所以,深受文臣和世家子弟拥戴的他,变成了他们争夺储君之位的最大威胁。
李允初:他们是怕我回来之后,会成为助力哥哥夺嫡的臂膀,动摇你和皇兄之间岌岌可危的平衡,韩证勋此举,是试探,更是……示威。
李靖尘:今夜我带你来此,也是因为这个,朝堂形势堪忧,想要在这北平城立足自保,就得有自己的势力。
李允初:哥哥的意思是……
他交给我一枚薄如蝉翼的琉璃令牌。
李靖尘:你将此物交给这里掌柜,自会明白。
我看着令牌刻的字样——
李允初:长乐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微微笑起来。
李靖尘:你可以把它当做是帮你把握北平动向的耳目之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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