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萧低着头,心里一阵阵的绞痛。回到内室的时候他几乎站立不住,本想着将人赶走,或者自己走,总之有的是时间管束他。不想在最生气的时候动手,怕会伤着他,可到底还是伤着他了。
“老太医……他……到底状况怎样了?”柳寻萧声音低低的。
“死不了,但是他外伤严重,容易发热。他一发热就浑身刺痛,只怕这几日会不好过。”
“老太医……劳您费心了。”
老太医听他这话就生气,“这个时候知道劳烦老夫了?我来问你,他又怎么惹着你了,让你打成这样!”
“……”柳寻萧不想说话。那个少年实在气人的很,让他失望。
赵太医也不是不知道皇帝的为人。虽然心疼姜兴,但也知道有柳寻萧管束着,对他是好的。
“罢了,你们之间的事老夫也不想掺和。只是一点,今天这样的打法,是泄愤还是管束,老夫看得清楚。他能任你打、任你罚,是信任你,尊重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他的这份信任。”
老太医走后,柳寻萧在原地站了许久。姜兴信任他?尊重他?他不是觉得自己是为了给柳家铺路才接近他的吗……
更让柳寻萧烦躁的是,或许他当初没有存这样的心思,但是父亲……想到这,心里更是焦躁。
手扶上殿门,身上疲惫的厉害。他想去看看那个总是惹他生气的人,打他的时候不手软,可打完了,也会心疼啊。
抬脚想要出去,却想到自己现在身背圣旨、被禁足在此……
柳寻萧不由得笑出了声。这或许也是一种惩罚吧,老天知道他执法不公,擅泄私愤,所以罚他无限惦念,却无法见到。
柳寻萧苦笑着转身,他自认是一个清正君子,可是每次一遇到这人的事,他就会失控……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翌日,老太医早早就起来了,麻沸散的药效只能撑到早上,他得快点赶去勤政殿。
推开门,床榻上的少年正伏趴着,嘴里咬着一块绢布。眼睛紧闭,额角全是汗却。
老太医微微施了一礼,就急忙上前探了探少年的额头,果然是发热了,好在不太严重。
姜兴费力的睁开眼,微弱的叫了一声,“老太医……咳咳咳……”干裂的嗓子不可抑制的咳嗽起来。
震动牵动了伤口,姜兴颤抖着抓来绢布往嘴里塞,他不愿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
老人看着这个倔强的孩子,心疼不已,伸手把那条绢布拽了过来,不给他咬着,“痛就叫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忍着!老臣知道陛下家规严,可这会儿柳寻萧又不——”在这里……
老人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姜兴惨然的勾了下嘴角。哥哥不让准他软弱啊,他怎么敢叫……已经分不清是心里更痛还是身子更痛。哥哥没有来……为什么……还没有消气吗?为什么打得这么狠,还没消气啊……
垂首把惨白的脸深埋了枕边。没有呻吟,亦没有呼痛。没有这条绢布,他只能去咬干裂出血沟的嘴唇。
老太医发现自己夺走了姜兴唯一能够抵抗疼痛的物件,心下一惊,慌忙将绢布放回了姜兴的嘴里,“罢了,老臣扭过不柳大人,也拗不过陛下……接下来换药可要痛了,陛下……忍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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