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刃划过空中的三两木桩,木块分崩离析,沈怀逸将劈好的柴火整整齐齐摞在墙根。
车夫钟溪对他笑了笑,弯腰抱起柴火往膳房送去。
沈怀逸回以温良的笑,待钟溪转身,整张脸都沉下来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真没想到当个侍卫还得干粗活。他用来了结各路神佛的手居然在劈柴?
白暮雪对外谎称养伤,如今按理也快“痊愈”了。待加持仪式结束后,他们一行人就要启程返回上梧天宫,各种条框规矩也会多起来。
庆功宴得提前办,白暮雪干脆支开宫婢,自己亲自下厨。
膳房里传出言心的大笑。
“小姐,你都不知道陆汀那张脸。”言心拿着两根芹菜把眼角往下按,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她模仿得惟妙惟肖,“恕奴婢难以应允,按宫规必须由我等侍奉神女……”
白暮雪把她粘在发鬓上的菜叶摘下,笑着问:“聪明绝顶的言心是怎么说服陆汀的呢?”
“我说我见神女行医多年,医理也略通一二。行宫人多气浊,所以神女才好的慢。要是耽误了神女康复,陆掌宫也担待不起吧?”言心骄傲地叉着腰,“然后那老女人就答应啦。”
白暮雪哄小孩似的点头,“还是我们言心有办法。”
钟溪烧柴,笑着摇头。言心就是喜欢听神女夸她,每次听到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钟溪是白暮雪的第五个车夫,跟白暮雪的时间最久,也最为尽心尽责。他家中老母病中亟需仙丹灵药,签下生死状护送神女。
如今能放肆大笑的言心和当初抱着父母尸身啼哭的少女早已判若两人。当年大衍洲的瘟疫带走了无数生灵,言心便是白暮雪与阎罗争来的一条命。
一路走来,死生看遍,最终是他们三个到了终点。不可谓不艰辛。
白暮雪伸手去探油温,锅里金黄的油倒映着木质房梁,气泡缓缓往上浮。
温差不多了,她干脆利落的将鱼放下锅,油崩开,芳香四溢。
月上西窗之际,梧桐树下已摆开碗筷。沈怀逸端着糖醋鱼往桌上放。
“起开。”言心挤开沈怀逸,不无嫌弃,“笨手笨脚的,这都摆不好。”
糖醋鱼放得太中间,其他菜摆不开。
沈怀逸气的牙痒痒,他堂堂妖王,何时给人摆过饭菜?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同他一道用膳,已是三生有幸!
沈怀逸见白暮雪捧着酒走来,立刻低眉认错:“言心姐姐教训的是,我会注意的。”
白暮雪安慰他道:“言心说着玩儿,你不用当真。”
听到她的话,沈怀逸眼中的委屈消散,嘴角有了弧度。
“什么情况?”言心忍不住叫道。
沈怀逸是在朝小姐抛媚眼吗?哦是了,他就是用这幅模样骗小姐将他留下的!
言心发现了惊天大秘密,“小姐,他不是玄鸦,他是狐狸精!”
钟溪一口酒没咽下去喷出来,呛得直咳嗽。
白暮雪哭笑不得,“嗯,怀逸是狐狸精,你是青蛙精。”
言心瘪着嘴,“小姐你记错了,我是忘忧草啊。”刚撕下来的鸡腿都不香了。
沈怀逸云淡风轻地说道:“姐姐聒噪的模样,的确和青蛙有十二分相似。”
“你!”言心真想拿鸡腿抡死他。
白暮雪给她夹菜,笑道:“好了,快吃饭吧。”
小姐果然还是最爱她的。
言心心满意足地吃起菜来,还没嚼出味,沈怀逸十分殷勤地给白暮雪斟了酒,余光看向她,带了十足十的挑衅。
这个男人!
言心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把沈怀逸赶走,有他在,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白暮雪起身,庄重地朝三人拜了拜。
钟溪连忙回礼,“神女,使不得使不得。”
沈怀逸也拉着愣住的言心回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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