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说道:“神族和妖族都是一样的,有七情六欲,嗔痴贪怨。这世间存在善恶对错的区别,但不该有高低贵贱。你已经自由了,没有人能做你的主人。我呢,充其量算沈公子的雇主,一个月五百灵石,沈公子可看得上?”
“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怀逸没齿难忘。”说着他又要行礼。
白暮雪拉住他,笑道:“沈公子不用一口一个您,徒生生把我叫老了。”
“神女您……你也不必称我公子,叫我怀逸就行。”
“嗯。”白暮雪颔首应下的模样格外温婉。她吐气如兰,“怀逸。”
沈怀逸看着她有一瞬的失神,这不过是他胡诌的名字罢了,如果她唤自己的真名,会是什么样子?
他出不了屋,又执意把床留给白暮雪,便在对面的坐榻上安置下来。挪了上面的小桌案,将将能躺下。
两人之间隔了一道屏风,各自休息。他枕着自己的右臂,睁了眼,不再假寐。
透过屏风上的细纱,他看到白暮雪沉睡的侧脸。
幸亏他打落瓦片引来刺客,不然差点让白暮雪自救了。
沈怀逸赤裸的上身缠着绷带,不方便穿衣。起身披了黑色外袍,绕过屏风,他在白暮雪的床前站定。
白暮雪侧卧而眠,睡的很沉。她这一天累坏了,白天虎口逃生,晚上照顾沈怀逸到深夜。
月光斜照,洒在她的身上,整个人白到发光。
圣洁。沈怀逸只想到这个词。
她从被窝伸出手,挠了挠脸。一根长发粘在了嘴上,有些痒。
沈怀逸俯身替她撩开发丝,别到耳后。他想起白暮雪杀完人惊惶无措的模样。
明明怕的要死,还要保护他。
征战沙场,挥剑攻城,向来是他身先士卒,保护别人。
还是头一回有人保护他。
沈怀逸看着熟睡的神女,勾了勾嘴角,有些笑不出来,“你这么好的人,遇上我……真是倒霉。”
房梁上那道黑影不再躲藏,黑蛇吐着信子垂下身子。
尤辛按沈怀逸的吩咐找来了他要的人,在约好的地方却迟迟等不到王上莅临。回行宫一看,王上身负重伤,这还得了?本想着敲晕神女,将王上送到安全的地方疗伤,不料她真有几分本事,医好了王上。
尤辛躲在房梁上偷窥了半天,兴奋得拧成一根麻花,可惜没带瓜子。
没想到平日里连戏都不看的王上,演起来能以假乱真。听到他喊‘主人’,尤辛的下巴都要惊掉了,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英明神武的妖王,杀神斩仙不在话下,摇尾乞怜也有一套!
沈怀逸食指掩唇,示意他不要出声。
白暮雪睡得正香,没有被惊扰。
他们出了行宫,僻静的矮山树木丛生,正好可以掩人耳目。
沈怀逸在林中的亭子里坐下。仙门的饮食清汤寡水,简直难以下咽,难怪神女那么瘦。
暗卫们带来的酒菜才符合他的胃口,也该让她试试,说不定能吃胖点。
他舍了酒杯,直接去饮壶中的酒。
沈怀逸自小生活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对他人投来的目光格外敏锐。比如,他能从众人中一眼找到那个低头却时不时窥探他的人。
他抹去嘴角的酒,拿着酒壶的手指着对方道:“你,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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