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做梦,仲萧梦到了幼时的事,天冷了是娘给添衣,肚子饿了是娘给做饭,生病了是娘给掖被子,他能想到的,幼时温暖的记忆,全部都是跟娘有关的。
小萧小时候生过好几场大病,那时候他还小,仲连他们又一直不待见牧诗荷,都是娘在忙前忙后的照顾,带他去求医问药。自牧诗荷失宠以后,仲家给她的月例便少的可怜,她的月例都被二房占去了,丈夫不向着她,更没其他人为她主持公道,她所有的开销都是用她的嫁妆撑着。
可是小萧生病,牧诗荷将所有的嫁妆几乎都散尽了,可是她从来没有埋怨过小萧身子骨弱,以至于让她生活潦倒。反而在小萧病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搂抱着孩子的身体,不断的亲吻他的额头,心疼的不知哭了多少场。
归根究底,小萧身子骨弱,也是仲连给牧诗荷喝的安胎药导致的。
在她嫁妆花完之后,她去求仲家的人,求仲连,求仲家老夫人,帮她救救孩子,可是他们都说牧诗荷是天降的灾星,所以第一胎是怪胎,第二胎又病祸不断。牧诗荷近乎哭断了肝肠,她哀求着,只要帮她救孩子一命,她愿意一死赎罪,可尽管她已经如此哀求,却还是没有人愿意搭进去那么多银子。
小萧一场大病好了,总是没多久又有别的地方不舒服,接着又是另一场大病,接连这么五六次下来,谁还肯往里白搭银子。
牧诗荷失魂落魄的回了娘家求助,也被继母一通辱骂,父亲在一边看着,面露不忍,连带着他都被继母一通排揎,随后关上了门,便是一文银子也没有给她。
小萧还在医馆里躺着,高烧烧的浑身滚烫,他还等着自己拿了银子回去救命……
牧诗荷又找到了当地有名的大善人家里,求他帮忙募捐,当时是乱世,谁口袋里的银子都不多,但听了她声泪俱下的诉说,也都掏出了自己能拿出来的钱财。
牧诗荷带着募捐到的六百两银子,路上碰到了一个人。
袁弥秋站在牧诗荷的面前,看着她如今憔悴不堪的模样,心痛难忍:“诗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牧诗荷侧过身去,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我要,救我的儿子。”
“他待你不好吗?”
牧诗荷强忍着眼泪,咬紧了牙关,抬步欲走,被袁弥秋拦住了:“他对你不好?不然,仲家现在势力蒸蒸日上,会连个孩子都医治不好?要你一个女子,出来苦苦哀求……”
“好,还是不好,我的命数已定,都成定局了。我还要回去,我儿子还在医馆里,等着我拿钱救命。”
袁弥秋跟她一起回了医馆,看到小萧难受的在病床上不断蜷缩打滚,身上的皮肤都烂了,小小的孩子,身体烂成那样,看了直让人触目惊心。
“小萧,娘回来了,乖乖,儿子,娘在这儿,乖乖不疼了……”牧诗荷抱着小萧不断翻滚的身子,叫道,“大夫,大夫,快给我孩子看看,快,快给他看看……”
大夫配了药,又要给他刮骨疗伤,牧诗荷近乎哭到晕厥:“刮骨……我儿子才三岁,我孩子才三岁……我苦命的孩子……”
大夫见多了各种情况,见她情绪波动那么大,便让牧诗荷自己想清楚了,再告诉他治还是不治。
牧诗荷心疼的看着小萧憋得发紫的脸蛋,将他搂紧了,无助的哭泣着。
袁弥秋轻声道:“诗荷,你儿子……看着很不好,还是尽早医治吧,看,还能不能,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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