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余教授的推荐名额的过程顺利至极,也不知道梁嘉驹费了多少心思打通其中关窍,才能将你的作品交由余教授过目。
你看向他的视线含着浓到无法稀释的内疚,当初那一吻,如今再没了答案,他还驻足在原地,固执地寻求终章。
“嘉驹,为什么即使得不到回应,也要选择去爱呢?”
你握住手肘,似乎拽住唯一的支点就不至于摇摆不定。梁嘉驹用未执酒杯的手覆上你的手,传来一阵温热,你缓缓抬眸望他,坠入他眸光凝成的湖泊中。
“在岛村的眼里,驹子的爱只是徒劳。”
他顿住话头,那湖泊上飘零着薄云,显得异常寂廖。
“但对驹子而言,这份感情是漂泊无定时唯一的温暖与羁绊。”
“小满,爱会归于虚无,可瞬间的感受不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随心而为,你不用给自己压力。”
语毕,他挑着眉温润浅笑,风度翩翩地与你碰了个杯,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梁嘉驹神色呈现出一种复杂的落寞,未说爱时便已先一步落入尘埃。
“嘉驹,我现在依然很不喜欢《雪国》这样的物哀意象,因为你好像已经走进那样的死胡同里了,你得给自己留下点余地。”
你反握住他的手,以一种怜惜的视线注视着他。
他眸中的湖泊震颤着,泛起极深的涟漪。
—
郑北心情很差。
他那样极度糟糕的心情绝不仅是困囿于感情,而是一种几近刻入骨髓的沉痛。
隔着前门老旧的玻璃,你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他的神情。
他身上究竟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就连他的家人也都再三缄默,以往轻松的饭桌气氛荡然无存。
顾一燃比你坦诚,几乎没多想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郑母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郑南小心翼翼地道出了一半原委。
原来今天这个日子于郑北而言很是特殊。
怎样的特殊会令他浑身充斥着沉疴崩裂的血污气息呢,你忍不住去想。
屋外大雨滂沱,哗啦啦的雨声昏沉浊乱,拍得窗子噼啪作响,似乎在下一秒就要碎裂成渣滓。
可郑北还在门外,他似乎要去其他地方,甚至都没想着撑伞,只是麻木地向前走着。
你心生钝痛,刚想起身,顾一燃便先行拿起伞,询问你是否要同行。
你想点头,可觉得郑北现在见到你大概率只会更添烦恼,又变成了摇头。
“哥哥你等等。”
你从包中取出原是给所有人准备的陈皮、生姜和砂仁,简单处理两下,用开水泡着灌入玻璃杯中,后又摘下脖子上的方巾,围在杯壁,制成简单的杯套。
“这里面是陈皮砂仁姜茶,你让郑北喝点。”
顾一燃接过水杯,深深地看了你一眼,又定定地看向水杯,最后还是向门外郑北的方向小跑而去。
—
直至深夜,你才接到顾一燃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同你说起了郑北的过去,那是一个遗憾到沉重的故事。
人贩子的铁皮屋,两个一起脱逃的小男孩,一个成功逃出生天,可猝然失去的意识又导致另一个永远留在了冰天雪地。
故事结束的地方太过戏剧,也太突然,你无法想象郑北的每一次新生,于他自己而言,又是一种怎样的凌迟。
“他现在……还好吗?”
你迟疑片刻,仍然问出了口。
“喝了你的姜茶,应该没事,现在我们刚回来,诶?郑北人呢?”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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