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怪物”（3） (2-1)

几百个人着寒风，聚集在海城的城西广场，他们中大多是学生，还有一些白领。林雀是他们的首领，她和叶凌薇一起将打印好的小软软照片和相关信息散发下去，同时人手一份。林雀将志手下的人分为若干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一片区域，务必找遍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叶凌薇：这次麻烦各位了，照片上的小软软才四岁半，已经被拐一年，现在五岁多，模样不会发生太大改变，不过，小软软有可能被弄残，用来乞讨。大家注意，如果找到这孩子，不要匆忙解救，要暗中监视，通知小组长，联系警方。

林雀：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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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雀和叶凌薇在一个小组，她们走过大街小巷，走过繁华的商业区和热闹的居民区，到处寻找乞丐。乞丐在哪里，在那些被唾弃的角落。很少有人愿意走近他们，不是因为忽略，而是因为视而不见。注视着一个乞丐的瞳孔，也能看清楚自己的本来面目。

一个乞讨的儿童跪在地上，陈述的是我们所有人的罪恶！

在一家快餐店门前，林雀和叶凌薇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捧着一个“全透明的空饭盒向过往行人讨钱，饭盒里面装着一些硬币和零钱。女孩扎着羊角辫，大概只有十岁，只穿着秋衣秋裤，冻得瑟瑟发抖。她像是水中的一块顽石，人流从她身边绕过。

女孩讨不到钱，站在快餐店窗前停下了。她靠近玻璃，把手搭在额前，贪婪地望着里面，她似乎饿了，竭力咽着口水。叶凌薇突然想到自家哥哥给她读的那本童话中的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完全想象得出，这个饥寒交迫的女孩此刻的心情。

过了一会儿，女孩干脆躺下，在墙边缩成一团睡了。

叶凌薇出钱给小女孩买了盒饭，并叫醒这个女孩，女孩坐起来，有礼貌地说“谢谢”。

叶凌薇：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左手拿起一个玉米饼，右手拿起一块鸡肉，她饿坏了，吞咽了半天才回答：没有名字。

林雀：（拿出小软软的照片）你见过这个小女孩吗？

女孩咬咬嘴唇，胆怯地说：大姐姐，你……别问我了行吗？

叶凌薇：那换个问题，你家在哪儿？你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吗？

女孩沉默良久说：我没有家，大街上就是我的家。

叶凌薇：你有什么打算吗，不能做一辈子乞丐啊。

女孩说：我想当……可是我不够漂亮。

叶凌薇：想当什么？

女孩说：我长大后就去做小姐，就是那些在发廊门口“接客”的人。

叶凌薇取得了这个小女孩的信任，女孩简单地谈起自己的悲惨往事。她家在一个很穷的小山村，母亲去世后，父亲重男轻女，经常打她不给饭吃。七岁那年，这个小女孩被父亲扔在一座小土坡上，父亲骑着自行车狠心离去，女孩哭着喊阿爸，追上后，父亲又把她扔到那座土坡上，女孩再追，如此重复了三次。最后，小女孩赤脚站在土坡上，大哭变成了哽咽，父亲骑着自行车的身影越来越远，夜越来越黑，渐渐看不见了……女孩好害怕，她那么小，已经不记得回家的路。

女孩被抛弃，从此流浪街头，有个女人收留了她，带她来到海城乞讨为生。

几年过去了，家，已经成为遥远往事中的阡陌。

女孩并不想家，她恨父亲，用一种非常厌恶的语气说：他想让我死，没门儿，我现在活得多好啊，一天能赚几十块，我还能去书店看书，都没人轰我出去。我长大了，就去做小姐，就能挣很多很多钱了。

女孩还没吃完，冷风乍起，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冬雨，她站起来，抱着吃剩下的饭盒起身离去，瘦小的身影渐渐淹没在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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