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

“我觉得紧身马甲扯成碎片，舒服，也冷。”

“我觉得香肠切到最后一刀，希望是一盘好菜。”

黑子：这不太可能……

“我有脚印留下吗?我怎么觉得少年十五二十时腾云驾雾，从未脚踏实地?”

“古人说，读书要有被一棒打昏的感觉，我觉得“还乡”也是。”

“40岁万籁无声，忽然满耳都是还乡、还乡、还乡——你还记得吗?”

你还记得吗？他深切的发问，但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黑子：你才四十？

黑子一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样子，气的老人实在牙痒痒。

“这叫打比方！你是不是没学过语文！”老人大吼，还想给他头上来几下，却被早已准备好的黑子逃掉了。

黑子：死老头！我都有自然防卫了！

黑子：我去哪上学去！

老人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划过一丝愧疚，用沉默表达歉意。

“乡间父老讲故事，说是两个旅行的人住在旅店里，认识了，闲谈中互相夸耀自己的家乡有高楼。”

“一个说，我们的家乡有座高楼，楼顶上有个麻雀窝，窝里有几个麻雀蛋。”

“所以那些麻雀一个也没摔死，都贴地飞，然后一飞冲天。”

“有一天，不知怎么，窝破了，这些蛋在半空中孵化，新生的麻雀就翅膀硬了，可以飞了。”

“你想那座楼有多高。愿你还记得这个故事。你已经遗忘了太多的东西，忘了故事，忘了歌，忘了许多人名地名。”

“怎么可能呢?那些故事，那些歌，那些人名地名，应该与我们的灵魂同在，与我们的人格同在。”

“我究竟是怎样使用我的记忆呢？”

黑子：我好像懂了……

黑子：我懂了……

黑子：我真的懂了！

黑子：我真的懂了！

黑子激动的大喊大叫起来，把一旁眼睛要快闭住黑子（狗）吓得不轻。

他把着老人的肩膀，激动的摇来摇去，本就语言匮乏，现在更是说不出话来。

“嗯，你确实懂了！”老人欣慰的笑着，被眼前这个骨瘦如柴的小伙子眼里的光照亮。

得到老人的人认可，他显得更激动了。像个讨到糖吃的孩子，不过，对老人来说，他确实是个孩子。

“那旅客说：你想我家乡的楼有多高？”“

另一个旅客笑一笑，不愠不火：我们家乡也有一座高楼，有一次，有个小女孩从楼顶上掉下来了，到了地面上，她已长成一个老太太。我们这座楼比你们那一座，怎么样?”

“当年悠然神往，一心想奔过去看那样的高楼，千山万水不辞远。”

“现在呢，我想高楼不在远方，它就是故乡。我一旦回到故乡，会恍然觉得当年从楼顶跳下来，落地变成了老翁。”

“真快，真简单，真干净!种种成长的痛苦，萎缩的痛苦，种种期许，种种幻灭，生命中那些长跑、长考、长年煎熬、长夜痛哭，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发生。”

“昨日今我一瞬间，时间不容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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