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看着他思考的样子,知道有些话他是没有说的,索性不再追问,默默听他讲了。
不然又是挨揍又是挨骂的!谁受得了这死老头?!
“我想,拾脚印的情节恐怕很复杂,超出众所周知。”
“像我,如果可能,我要连你的脚印一并收拾妥当。”
黑子:啧……
黑子: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他急了,他又急了!
“你看那条黑狗都比你悠闲!你急个屁!”老人再次用唾沫洗礼他。
黑子看着他欲言又止,磕磕巴巴的说,实在受不了他这么墨迹,但是被骂了之后还是乖乖闭上嘴了。
“如果捡脚印只是一个人最末一次余兴,或有许多人自动放弃;如果事属必要,或将出现一种行业,一家代捡脚印的公司。”
黑子:那你能不能不要老说脚印……
“这叫意象!你赶紧滚吧!再说话嘴缝了!”老人气的手都开始哆嗦了。
黑子:那你一会再讲一遍我再领悟领悟!
“哼!想得美!”老人的神色和语气顿时缓和起来,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傻小子是真的认真在听他讲话的。
这让他空寂的心里终于像是石子落入清泉,终于有了回响,终于不再干涸。
“至于我,我要捡回来的不只是脚印。”
黑子:你不捡你……
黑子:说个屁啊(小声bb)
“那些歌,在我们唱歌的地方,四处都有抛掷的音符,歌声冻在原处,等我去吹一口气,再响起来。”
“那些泪,在我流过泪的地方,热泪化为铁浆,倒流如腔,凝成铁心钢肠,旧地重临,钢铁还原成浆还原成泪,老泪如陈年旧酿。”
“人散落,泪散落,歌声散落,脚印散落,我一一仔细收拾,如同向夜光杯中仔细斟满葡萄美酒。”
黑子:好文采啊!
老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满他的再次打断,还是只限于对他辞藻的赞美。
“也许,重要的事情应该在生前办理,死后太无凭,太渺茫难期。”
“也许捡脚印的故事只是提醒游子在垂暮之年做一次回顾式的旅行,镜花水月,回首都有真在。”
“若把平生行程再走一遍,这旅程的终站,当然就是故乡。”
风儿敲打野草,黎明破晓,一切都在预兆……
“人老了,能再年轻一次吗?似乎不能,所有的方士都试验过,失败了。”
“但是我想有个秘方可以再试,就是这名为捡脚印的旅行。这种旅行和当年逆向,可以在程序上倒过来实施,所以年光也仿佛倒流。”
“以我而论,我若站在江头、江尾想当年名士过江成鲫,我觉得我20岁。”
“我若坐在水穷处、云起时看虹,看上帝在秦岭为中国人立的约,看虹怎样照着皇宫的颜色给山化妆,我15岁。”
“如果我赤足站在当初看蚂蚁打架、看鸡上树的地方让泥地由脚心到头顶感动我,我只有6岁。”
“当然,这只是感觉,并非事实。”
“事实在海关人员的眼中,在护照上。事实是访旧半为鬼,笑问客从何处来。”
“但是人有时追求感觉,忘记事实,感觉误我,衣带渐宽终不悔。”
“我感觉我是一个字,被批判家删掉,被修辞学家又放回去。”
黑子:一个字?6!
那年他抱头鼠窜,没躲过老头的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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