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讲讲我和我爸爸的事儿吧。”你说。
旅途中,身边就吴知一人。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大概是在这偏远之地,正好他这个人又不坏,适合当树洞。
“我小时候跟他见面的次数不是太多,到了高二我们开始住在一起,住了一年吧,我跟我爸爸的状态就是一个月说不上几句话。不过那一年我倒是清楚了他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我觉得他应该不知道我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你跟说绕口令一样。
你继续道:“高三那年我就自己搬出去了,对他说去学校附近住备战高考。
后来就去了大学,大一寒假,我跟我爸说我坐火车回去,他说他接我,当时我的心情就跟中了头彩一样。
快到站的时候,我爸跟我说他开完会就去接我,让我坐82路公交到一个站点——呐,我还记着那路公交。
出火车站的时候,外头下了雪,有一群出租车司机在那里守株待兔,好多人问我坐不坐出租,我说不坐,从火车站到公交站牌的路上,竟然还是有一两个司机跟着让我坐他的出租,我都说不坐,家长来接。
我运气挺好的,刚到了站牌那里,82路车就在那里停着,我拖着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就上去了,车上没几个人,我那行李箱也没地方放,就放到另外一个位子前头,后来车上人越来越多,我就只能自己拿着行李箱杆子不让它们乱跑。
到了我爸说的那个站点下了车之后,还下着雪呢,虽说不是什么狂风骤雪。
只有我一个人在那个站点下车,那个站点儿也只有我一个人在等着,当时好像也没有拿伞。
那时也不知道站牌附近不能停车,再说知道这茬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就在原地干等着。
我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身后一个车喇叭声响了。当时我觉得我挺狼狈的,快速使劲拍了拍身上的雪,然后坐上了我爸爸的车后座。
后来那个寒假给我的感觉就是梦回高二。
后来就是我爸宣布,他那个公司是非家族企业。
毕竟我的专业也不是金融经济工商管理那一类的。但是他说他的遗产也不留给我。即使这样我也没有勇气跟他去闹一场。而是继续在他面前装一个不善言辞的乖乖女。
我们的关系还是和以前一样,我说我假期在学校里学车捞学分,出去打工,准备实习,他都由着我。反正就是后来的寒暑假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对我真的是放养。
这个故事的后续就是我刚刚打的那一通电话。我的故事说完了。”
“……”吴知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吗?他从没有安慰过人。那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讲一下自己的故事?可他自己的故事也太离奇了,说出自己的痛苦回忆,可能得不到她的怜惜,甚至于像众人一样的厌弃自己。
毕竟,他可是强.奸杀人犯的弟弟啊。
因为这个身份,他的妈妈被生生逼死了。
不是因为马洪刚,不是因为玫瑰和芙蓉的亲人,而是因为一群义愤填膺替天行道的村民。
她是杀人犯的母亲,她没管教好自己的儿子,她该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群人都说她该死。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他的妈妈勤勤恳恳相夫教子,省吃俭用供他和哥哥读书,他的妈妈又做错了什么?吴知当时不明白。
现在他明白了。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站在正义与道德的制高点上所做的事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活该,他命当如此,他必须受着。
终于他找到了他黑暗人生中的光,而这个光的主人对他敞开心扉,跟他说自己的故事,他却什么都不敢说。将自己的过往藏着掖着,他太怕被厌弃了。
不是对玄烟没有信心,而是他太怕了,太怕了。
最终他还是硬生生说出他以为是安慰的话语:“没有爸爸,还有别人……别的亲人对你好。”他见过几次你的姐姐和弟弟,或者说小姨和小舅,他觉得你们关系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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