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关系其实很简单,就像你很小的时候和你最好的好朋友一样,一起上了一样的小学,上了一样的初中,上了一样的高中,最后携手走向充满荣耀的大学,你我手牵手躺在床上,像数星星似的说着自己小时候的傻事。
只不过还没等到她们得到该有的结果就被格外的因素影响了,她们的世界开始崩塌,原本的逻辑消失殆尽,还没来得及记住对方的名字就被迫分离。
不过还好的是,她们即使经历了那么多苦难,还是靠着心有灵犀认出了对方。她们在简陋的床板上滚来滚去,看着一眼就能望见星空的的天花板,有起起伏伏的鼾声,女孩的心思在深夜里当作悄悄话进了耳朵,脸颊微烫,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害羞。
她们的烦恼也随之而来,她们毕竟是个小女孩,有着脆弱的自尊和禁不起诱惑的欲望——即使她们都身负罪名。所以她们商量着浩大的逃跑计划,打算在死角翻过高高的围栏离开这里,从此两人浴火重生,凭借自己的方法在大人的世界里寻找出路。
这当然不顺利,她们的悄悄话被路过的教官听见,她们大声喊着冤屈地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禁闭室,面对各种各样奇怪的小生物。
孩子的思维总是有些稚嫩的,就算她们已经懂了很多道理也只有很小的概率能改变这种天真。
逃跑计划更加困难,可是两个小孩子没有气馁,开始观察守卫和铁栏的弱点,结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有的会捣鼓奇怪的药剂,有的会制造逃跑用的工具,有的会提供方案,他们很快聊到了一起。
终于到了这一天,那天晚上,她们举着火把,再三确认守卫已经昏睡,外面的教员已经去了别的地方,她们正准备打开他们的牢门,可是他们拒绝了——就算离开了,我又该去哪里呢?我真的能在外面活下去吗?
她们尊重别人的想法,在明晃晃的火光里,她们迎着月色冲出大门,凭借身体的敏捷越过了栏杆,现在有教官注意到这里了,手电筒的光急急地往她们的方向跑去,她们会心一笑,纵身跳了下去。
就在她们以为自由的一瞬间,她们中的一个被打中了背部,身体不受控的倒了下去。另外一个发现有教员拿着枪过来,急忙拖着她离开,但很快被夹击的守卫看见,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棍。
又要被送回去了,她们想。
其中一个孩子伤的并不严重,所以又被关进了更深一层的禁闭室,打死不肯承认是和另外一个孩子一起谋划的这件事,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又新增了很多因为倔强而出现的伤口。她偶尔昏迷,偶尔苏醒,偶尔面对墙壁发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也见不到外面,再也见不到和自己那么要好的朋友。
后来她在昏睡时被摇醒了,是皱着眉头的教员在晃着她的肩膀。可以离开了?真的吗?唯独她没有问出口的是自己为什么会离开,她知道问了也无用。
只是她看见帮助她们离开的人所在的笼子空了,空荡荡的,连生活用品都不见了,他们的存在像被守卫手上的扫把扫进簸箕里,和大部分的灰尘融在一起了一样。
可能是离开了吧?她想到,重新看见外面的天空,灰沉沉的天空刺眼的很,外面的人沉寂地挪动着,偶尔有匆忙的教官擦肩而过,但唯独心里是更沉重的,就算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快要倒在地上,可是心里总是在担心什么。
枪响,鸟起,掠过天空。
广场上的声音突然消失了,然后爆发出更刺耳,更尖锐,更恐惧的悲鸣,那些穿着灰白色校服的孩子们尖叫着掠过身旁,他们神色慌张,有的还抑制不住哭出声来,她茫然地看向周围,不知道他们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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