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不知道为什么而活。
父母刚死的时候,我还在小卖部打架,对面的书包链子勾着我的脸,我书包里的东西全部撒在我们中间,我扑上去想要多扇那几个人巴掌,被凭空出现的舅妈叫住。
匆匆扫了一眼他们的骨灰盒,看工人一点点挖着坑,然后把他们放进去,再填好,崭新的墓碑强硬地刻着他们的名字,除了出生和死亡日期,上面只写了一个“女儿 零天伊”。
和那些找事的人打在一块的时候,我还在觉得我为自己的权益活着,为了小小的自己能在鱼龙混杂里占据上风而和别人扭打在一起。
然后看到他们墓碑的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权益也变得不值一提了,因为我不需要别的身份让他们对我敬而远之,也就没有必要让我爸妈看到我有没有受欺负,反正他们都死了。
至于我那个絮絮叨叨的舅妈,从小她是什么样的人我看的一清二楚,住在我们那一圈的人都知道她最讨厌这个侄女。也就是说,我打赢了还是打输了,都是她把我再打骂一次的分。
所以我退学了,没有再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每天假意欢笑地完成她让我做的工作,偶尔我听得见她商量着把我卖给别人的话,我听到了,她也知道,但我们都没有说过什么,就像她觉得她胜券在握,而我对我去向何处完全不在乎。
但我那个时候也是活的最累的时候,体力劳动得不到报酬和能量,那么体力只有继续透支,然后继续劳动,直到最后死在岗位上,准确说是没有岗位的,不算工伤,她最多给我找个地方偷偷埋了,和我爸妈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所以那个时候我是为了食物而活的。虽然说白了每个人都在为食物奋斗,但是我总觉得我这个活法是最直白和普通的,没有过多贪心,单纯为了她在厌恶我之余能够多给一些硬馒头,谁会和吃的过不去呢,是吧。
在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我愣愣地举着进了一半的菜刀,手抖个不停,舅妈的胸腔里还在一股一股地冒着血,狂风大作,把我刚晾的被单吹在窗台上,然后自然地盖在她的身体上。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没有想过我会对她动手,我不会处理她周围渗进瓷砖缝隙里的血迹,只能焦头烂额地拿着拖把,一次又一次清洗着经历过一次浩劫的客厅。
那个时候我的内心高歌自由,即使这种需要用血淋淋来达到目的的自由不能给我带来多少快乐,首先我用了很大力气把尸体拖进了她房间的衣柜,然后把血迹一点点擦干,最后倒完了她这辈子都舍不得用一点的香水。
血腥味和奇怪的果香味混杂,腥臭的腐烂味和空气里潮湿环境纠缠,我做完这一切后轻轻地露出一个笑容,如释重负般地倒在沙发上,想着以后没有束缚的未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那个时候可能是催醒了我心里的阴暗面,毕竟能做出这种事而且不哭的小孩子可能要不是天然的犯罪分子要不就是受了很大刺激,而我被一阵冰冷的感觉苏醒时,手上已经铐上了银镯子,很沉,沉得我说不出话。
为了自由?为了人权?为了自己?任何一个方式都是说不通的,我如果想要逃离这里大有可能溜到警局哭着求他们收留我,可是我没有,我一定要用一种最绝对,也是没有丝毫退路的方式,而且清晰地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我可能也会死,虽然是了解自己的心愿,但我也就从此陷入了真正的黑暗,断送了自己的人生。
这可能算得是我做过最鲁莽的事之一。
那个时候我没有活着的欲望,所以为了什么也不值一提,我陷入焦虑,设想未来,每一日都是在为自己倒数。我的恐惧来于我的生命就此结束,而非因为做错了事,所以每当有人让我学着忏悔时我总是拒绝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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