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那么小到底怎么做出来的这种事?”“本来有那么好的前途怎么就自己毁了呢?”“对自己家人都那么残忍的人以后进入社会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呢!”等等在我听得见的范围内大肆宣传,我在那个时候还在沉迷在和狱友一起打扑克的欢乐中,几乎放弃了对未来的设想。
结果,外面的世界翻天地覆。
那些人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小女孩,你的罪名在这里有被宽恕的可能了,外面现在乱的没有秩序了,你的问题,在外面只是和狱警喝上一杯的事情而已。
所以我带着可能伴随我一生的罪恶感离开了,带着所剩无几的生活用品狼狈地从监狱的门口踉跄地逃出,差点被路过的车辆撞倒。
在司机醉熏熏的口音里,我听出来他妻儿离开了他,他每天靠喝酒度日的同时还在开出租,但因为他这个状态让乘客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他接到的单子很少。
我看着他胡子拉碴的脸,心里一阵波澜,破天荒从口袋里掏出来几张能用的钞票,让他把我送到市区。
死了就死了得了,我想的是。
在他格外平稳地把我载到市区的时候我还有些诧异,在想自己是不是被骗了,虽然我也不在乎自己到底会被骗到哪个地步,但是心里依旧有些恐慌。
当他让我在那所决定了我一生的白房子前下车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父母把我送到学校的第一天,那一天天空阴沉,我贸然站在嬉笑的孩子群中间显得很扫兴——我看见他们给我拍的照片,就是很扫兴。
再一次被人送进学校,死寂的大门前站着和我一样麻木的孩子,他们有的身后跟着撒泼的父母,有的跟着警察,有的孤身一人,但他们都站在一起,好像在哭,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那人把我轻轻一推,我没站稳的晃了几下,紧接恍然大悟。
他们所谓对青少年的网开一面只是紧接着把他们送到更深的地狱里继续承受着至今无法消磨的罪恶感,他们可能已经麻木到愿意直面过去,也有可能被折磨的萎靡不振,还可能在抗拒着这样荒诞的地方,但是他们的力气还是没法为曾经做过的事负责。
就比如我吧。我自嘲地想着,坦然地走进孩子群里,和大部分人一起保持沉默,接过穿着很严肃的衣服的教员发过来的白色衣服,胡乱地把衣服套在身上,当作一个身份的象征。
那些哭天喊地的成人们胡乱地把自己的或者别人的孩子往里推去,相比他们的恐慌,孩子们的脸色反而显得像一潭死水,人流往里去了些,身后的门轰然关闭,外面的声音一下子听不见了,只有彼此无言的呼吸声。
“从今以后,你们就是这里的学生了。”那位声音威严的女士转过身来,打量着我们的样子,“我把话说清楚,第一,到现在起,你们每个人在这里都不将会有“自我”的概念,现在的你们是即将为这所学院的集体荣誉而献身的一个小团体。
“第二,你们被你们的监护人送到这里,是为了对你们的身心进行改造,使你们彻底融入社会的正确举动。所以所有人在接受教官改造的时候,反抗是不能有的。”
“那么反抗了会有什么后果吗?”我忍不住问道,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站出队伍。
“零小姐,你的行为已经违反了《学院守则·学生言行举止篇》第213条的规定,念为初犯,只应给予口头警告。”她用如同机器人般的口吻麻木地念完这一句话后,又恢复了神色继续讲着些我听不进去的话,“……总之,希望你们能够完成改造课程,回归社会,成为为社会创造价值的人。”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但只是略有思索就放过了这里,在我们一群穿着白衣的绵羊内,有个大孩子低下头,小声地忍着笑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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