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认识到这一"开端之开始(beginning of the beginning)",我们现在才能够对直接地解决宇宙问题加以试探。我们可以说,有两种同自然相关的未知(unknown):第一种是已知的未知(known unknown),即,我们现在不知道,但当更先进的技术-科学条件得以满足时,我们就会知道——例如关于宇宙之天体物理学秘密,暗物质等等;第二种,就是未知的未知(unknown unknown),它是永远无法被穷尽的,且其客观存在具有至关重要的价值,因为,它是维持人类与非人类关系的道德秩序之基础。这种未知的未知,可能会被不假思索地视作,对一切形式的蒙昧主义的召唤,它将盖娅同新时代之实践相融合,并想象着一个地球母亲有朝一日将会降临并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然而,这并非宇宙技术之目标。宇宙技术思想是合理化而非神秘化的方法;这种合理化,并非只是一种理论上的辩护,同时也体现在对人类与非人类关系加以调解,这一技术活动(technical activitis)中。
这也是我在《论中国的技术问题:宇宙技术初论》中,声称一切宇宙论都总是宇宙技术的原因。[2]宇宙论从未作为一种纯粹理论而存在过,它总已经是,世界上已经合理化的技术存在(technical being),部分地由地理性(geographicality)与历史性所决定。未知的未知是神秘的(mystical),但并非不可思议的(mysterious)或神话的(mythological)。所谓神秘的(mystical,维特根斯坦会如是说)或者谜语般的(enigmatic,阿多诺会更喜欢这种说法),我们指的是不能被完全客观地掌握与证明的东西。倘若我们同意海德格尔关于"西方哲学于控制论中得到了完满"这一观点,那么我认为,这是人类学与艺术在今天所可能奉出的贡献。在《道德与宗教的两个来源( The Two Sources of Morality and Religion)》中,柏格森对能够战胜机械论(mechanism)的机器,对其发明加以呼吁,这样"机械论就意味着神秘主义"[3]。柏格森并不是要说,机器将成为占卜师或通灵者,而是说,这些机器将被放置于一个更广阔的现实,更庞大的"灵魂"中。
这个看似神秘的概念,能够以多种方式加以合理化,这一点我们能从各类学科中习得。例如,人类学中的"存有论转向(ontological turn)",对自然概念的,以及人类同非人类关系的重新考虑的呼唤;它是一种在非欧洲与非现代文明中,寻找其他存有论倾向的一种尝试,例如万物有灵论、类比论、图腾论以及维韦罗斯·德·卡斯特罗(Eduardo Viveiros de Castro)所主张的美洲印第安那人视角主义(Amerindian perspectivism)。这并非意味着,在视角主义之条件下,一个人得强迫着自己,将iPod或者机器人视作能够同人类互换视角的玩意。而是说宇宙论,以及其可被识别的认识论、存有论,皆可以为其他理解乃至宇宙技术之再发明提供灵感。这种为了前进而后退的迂回做法,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一个难题,这就是为什么"怎么做"的问题相较于"为什么",要更频繁地被听到,因为其必要性已经得到了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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