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塞尔是本世纪西方哲学中的“康德”。对当代哲学最有价值的,是现象学以还原的方式,公开宣布与形而上学传统思维决裂。这种决裂首先表现在后者与现象学思考方式之间是“断裂”的:现象学从非传统的视域描述直观到的“事物本身”。这种态度标志着“断裂”的开始,“断裂”意谓着哲学问题的转变,断裂的两边意谓着两种不同的哲学问题,不同的思考方式,而且两者之间没有像形而上学传统派别中曾有过的延续中的同一性,因此,它们之间没有关系,彼此陌生,互不对话,互不理解。
现象学认为,事物本身显示自己是实证的,我们能直觉它,用语言描述它的意义。非实证的思辨理性,则被悬搁在括号之内。
20世纪西方哲学家中普遍具有这种“实证态度”,这种态度并无统一的意义判断:存在多种多样的“实证态度”和“意义判断”。在这些多样性之间甚至比传统形而上学内部派别之间更难以沟通,这是因为其观察角度之间的更复杂的差异性。但是,这种差异并不妨碍它们有共同的“家族相似”态度:以“实证”的“意义”理论攻击传统哲学。
非传统理性的“实证意义”是通过语言哲学实现的,实质性的断裂正表现在从思维领域向语言领域的转变中:“事物本身”的“意义”如何才能是“实证”的呢?本世纪西方重要的哲学运动有一个共识:纯粹思维领域本身是不能实证的,我们看不见思维中想象的事物,但能证实语言的存在,我们使用语言达到某种效果,这些似乎证明意义存在于语言中,语言是实证领域的标志。传统的思辨态度与实证的语言态度之间是截然对立的:在传统中,语言只是表达思想的外在形式和工具,是受意识支配的“奴隶”;在现代欧陆哲学中,语言即思,思在语言中被证明。
语言的意义是操作性的,首先诉诸一种先于逻辑的(prelogical)可操作性。这是由语言本身的特点决定的:语言在起源上早于逻辑,语言与逻辑的连接只限于一定时期和范围内。就语言的性格而论,它经常不尊重逻辑,甚至是反逻辑的,因为语言的科学用法(理性自然科学用法)只占语言用法的一小部分。在逻辑背后,隐藏着大量的被传统西方哲学忽视了的东西。
当代欧陆哲学可以说从多方面不断深化这个“悬搁”过程,把传统哲学根深蒂固的逻辑思维“悬搁”起来,不为其所累:诉诸“先于逻辑的东西”,理解这个“先于”是理解当代欧陆哲学的一条“捷径”。德里达的解构论不过是这个哲学“断裂”过程中的一个环节。
传统形而上学的延续性中断了,思维与存在围绕旋转的轴心被抽掉了。就主要趋势而言,20世纪哲学面貌发生了巨变,出现所谓后哲学文化的繁多形态:语言的解放,关注语言的意义,对语言意义判断标准的多样性,这些已成为时代哲学的特色,我称其为「意义的零散化倾向」。
维特根斯坦提出“Don't think,but look!”(不要想,只要看!)心灵不可靠,只有诉诸直觉和语言的日常用法,突破语言的逻辑牢房;海德格尔在“存在”概念上划叉叉;德里达声称他著名的怪词“diffé-rance”不是一个概念;福柯在知识考古学中关于话语在不同时代有不同结构的观点;拉康从词语中揭示出被压抑的意义;利科尔关于“活的隐喻”与“死的隐喻”相互转化;断言“今天,语言问题取代了传统的意识问题”的哈贝马斯提出在主体间社会的合理交往中达到相互理解,直到德里达的文字学。尽管他们对语言意义的理解差距很大,但无不抓住语言实践中的辩证性:「或是语言游戏规则的多样性,或是隐喻的具体性,或是一词多义性,或是意义的不确定性,或是解释中冲突的合理性等等」。
数学联邦政治世界观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