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标签本身并不重要,也无足轻重。我们完全可以用另一个名字来称呼这个非有机生命的大锅。(例如,我在其他地方称之为“机械门(machinic phylum)[译注:门Phylum在此是分类学上的意义]”)。[18]然而,与名称不同的是,标签的所指极为重要,因为熔岩流、生物量、基因、记忆体、规范、金钱(以及许多其他因素)对于我们珍视和重视的任何稳定结构(或相反,压迫和奴役我们的稳定结构)的出现都至关重要。我们可以用这种未成型的、去层化的流动来定义“生物圈”,只要我们记住,在任何特定的时间和空间尺度上,什么才算去层化完全是相对的。如果我们将基因和生物量的流动与任何特定的生物个体相比较,它们都是“未成形的”,但它们本身具有内部形式和功能。事实上,如果我们不从行星的角度看问题,而是从宇宙的角度看问题,那么我们的整个星球(连同它的流动)本身就只是渗透宇宙的巨大等离子体流中的一个临时硬化体(mere provisional hardening)。
人类历史上出现过各种各样的“无器官的身体”。首先是太阳,它是一个巨大的等离子体球体,其强大的能量流驱动着我们星球的大部分自组织过程,并以谷物和化石燃料的形式驱动着我们的文明。第二,熔岩“传送带”(对流单元),它推动了板块构造,并造成了我们星球最普遍的地缘政治特征,例如潘加大陆分解成我们现在的大陆,以及随后的可驯化物种分布,这种分布使欧亚大陆比世界其他地区更受益。第三,由水圈/大气的耦合动力学构成的BwO,以及它们各种各样的自组织实体:飓风、海啸、压力块、气旋和风圈。(对大西洋风圈、信风和西风的征服,使得美洲大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供应区,为欧洲城市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动力)。
第四,基因在微生物(通过质粒和其他载体)中或多或少自由流动所构成的遗传BwO,它与动物和植物中更加层化的基因流动不同,即使在抗生素问世之后也没有受到人类的控制。第五,太阳能流经生态系统(在自然食物网中循环的肉体)的那些部分,它们躲过了城市化,特别是动物和植物的杂草或根茎(例如地下啮齿动物城市形成的BwO)。最后,当我们的语言形成方言连续体,而环境又合谋消除了任何层化压力时,也会形成一个BwO,就像诺曼入侵者将法语作为精英语言强加给农民大众,让他们从日耳曼规范和斯堪的纳维亚香料的无定形汤中创造出英语一样。
与BwO紧密相关的是一套抽象机器,即捕捉某些结构生成过程动态的工程图表。其中最普遍的两种可能是层和自洽聚合体的形成过程。但还有其他的。例如,当分拣装置与变异复制能力相结合时,就会出现一种新的抽象机器,这次是一种盲探头或搜索装置(blind probe head or searching device),能够探索各种可能形式的空间。这些抽象机器可以被看作是配备了控制某些参数的“旋钮”,而这些参数反过来又决定了结构生成过程的动态状态,进而决定了生成结构本身的性质。关键参数包括控制分选过程的强度和彻底性的参数,以及双关节机器的整合或繁殖隔离程度;或者是温度、压力、体积、速度、密度、连通性等参数,这些参数在网状结构的稳定状态生成过程中发挥着控制参数的作用;或者是突变率和重组率,这些参数决定了探测头的速度,以及生物量流动的强度和共同进化物种之间的耦合,从而决定了搜索装置所探索的空间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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