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个真正的、丰富的哲学家并不仅仅要领会普遍的哲学概念,还必须同时创造出自己的独一性,一种“风格”,并由此成为具身的哲学。而仅仅具有普遍性的哲学家还不是哲学家:哲学的工作永远不是重复哲学,而是使哲学在特殊化的哲学家那里获得新的生命,在差异、生成、变形中趋近于那个真正的、自在自为的普遍性。很显然,黑格尔并不是唯一一个对顺从的、呆板的、僵死的哲学家抱有敌意的人,在半个多世纪以后,尼采在他的书中写道:“在任何一个哲学派别中,三个思想家按照这样一种关系依次出现:第一个从自身中产出汁与籽,第二个将其编成线并拧成一张人造的网,第三个在网里等候被缠住的受害者——他并试图以哲学为生。”【49】显然,黑格尔与尼采一样,都会认为第二和第三种哲学家同样都不是真正的哲学家。“哲学家”这样一种独特的个体需要,在马拉布看来,“像(动植物)‘吞掉’无机自然一样吞掉文化”【50】,在这一过程摆脱普遍性的文本的束缚,将它内在化,重新生产出自身。因此,黑格尔的哲学概念的内核中,蕴藏着一种“读写”的理论。对于黑格尔来说,哲学并不是通过一种冥想或是纯粹被动的吸收来运动的,哲学是阅读的运动,哲学往返于被哲学家阅读的哲学、哲学家的写所返回的哲学和再次被哲学家的阅读之间,这一运动同样是思辨命题的运动,也因此同样是“可塑性”的运动。至此,我们便能够理解上文中所引的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写下的话,即惟有哲学阐释才是“可塑的”,而追求客观性的“科学”话语永远不可能达到这样一种“可塑性”。
【49】W. F. Nietzsche,Human,All too Human II,trans. Gary Handwerk,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2013,p.84.
【50】L’avenir de Hegel,p.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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