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空间中展开对我们的生命、我们的时代、我们的历史的侵蚀,这个咀嚼我们的空间本身也是一个异托邦的空间。换句话说,我们并不生活在某种空盒子里,然后把一些个别的东西放置进去,使这个空盒子被染上不同的颜色。我们生活的空间是一个关系的总体,不同位置之间的关系是不可消除的,不可公约的。”[6]
“异托邦”被说成是一个空间的关系网,为了说明什么是“异托邦”,福柯先从什么是乌托邦入手:乌托邦是并不真实在场,没有真实位置的场所。但是,在一切文化或文明中,有一些真实而有效的场所却是非场所(contre-emplacements) 的,或者说,是在真实场所中被有效实现了的乌托邦,福柯称之为“异托邦”。他举了一个例子,本来反映在镜子里的影像是一个乌托邦的场所,即一个没有场所的场所:我照镜子时,看见我在镜子里,或者说,我看见自己正处在我并不真实在场的地方。我在镜子里、在一个非实在的空间里,像是有一个幽灵使我能看见自己的模样,这个不真实的空间允许我能看见自己出现在我并不真实在场的地方,这就是镜子的乌托邦。
但福柯同时认为,它也是一个“异托邦”,因为镜子毕竟是真实存在的,镜子里的我在镜子平面上占据了一个位置,或者说它使我在镜子里有一种折返的效果。正是由于有了镜子,我能在镜子里看见自己,我才发现我能出现在自己并不真实在场的地方。镜子里我的目光从虚拟空间的深处投向我(这个空间之所以是虚拟的,是因为镜子不过是一个平面,实际上镜子里的目光不过是从这个平面观察我) ,在镜子中我向我自己走来,我重新盯着我自己,并且镜子里的目光也可能重新构造了正站在镜子外照镜子的我自己。
在这个意义上,镜子的作用就相当于一个“异托邦”:当我照镜子的时候,镜子提供了一个占据我的场所,这是绝对真实的;同时,这又是绝对不真实的,因为镜子里的我在一个虚拟的空间里。总之,当我像不懂事的婴儿或小猫小狗一样,把镜子里的自己误认为是真实的或存在于一个真实空间的时候,绝对是错了;但镜子里的我并不处在一个乌托邦的世外桃源,因为镜子是实在的。既然镜子具有乌托邦与“异托邦的双重属性,照镜子的情景也必然有如上复杂的多重体验。
现在的问题是,“异托邦”的空间究竟具有怎样的意义?“异托邦”的概念提供了这样一个思路,即我们似乎熟悉的日常空间是可以做间隔划分的,就是说,存在着不同的“异域”,一个又一个别的场合。存在某种冲突的空间,在我们看见它们的场所或空间中,它同时具有神话和真实双重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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