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巴迪欧:所以说心理学究竟是研究这些结构的科学,还是对个体文本的认识呢?
米歇尔·福柯:我认为心理学是对这些结构的认识,而其他所有不得不与心理学发生联系的治疗学都是对个体文本的认识。也就是说,所有心理学都无法脱离一种规范性的方案。同哲学一样,心理学很可能是一种医学或者说治疗学,或者我们几乎可以肯定它就是一种医学或者治疗学的形式;尽管依据其最实证的形式,心理学被人们分为一些成对的分支科学(sous-sciences),比如一般心理性和教育学,或者心理(精神)病理学和精神病学;将心理学分为这些彼此间看似相互独立的成对学科,这种分离恰恰不是那些符号表面的意义,而是表明它们之间必须两两结合在一起。事实上所有一般心理学都是一种教育学,所有的破译也基本都是一种疗法,我们不对它们加以相互转化就没法确切了解到任何事情。
阿兰·巴迪欧:您似乎有好几次谈到,心理学并不满足于在各种给定的要素之间建立结构和关系——无论这些结构和关系多么严谨、复杂,它总是会涉及到解释的层面;如果是这样的话,您似乎就是在说,在其他科学遭遇到那些它们无法解释又必须解释的数据时,这时候心理学就该登场了。若这种说法是正确的,那么您是否认为“心理学”这个词在人类心理学和动物心理学中具备同样的含义?
米歇尔·福柯:我很高兴您提出了这个问题,实际上我对心理学一词的词义转变负有一定责任。我首先说了人文科学的整体结构已经因为对无意识的发现被重塑了,然后这让心理学矛盾般地具备了一种凌驾于其他科学之上的必然地位;然后我又严格从弗洛伊德的角度出发来谈心理学,这可能会给人一种当下所有心理学都是弗洛伊德式的感觉。自弗洛伊德以来,人文科学的版图已经被重新分划,我认为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即便是最最遵循实证主义的心理学家也无法否认这一点;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心理学在其实证研究上的发展过程中变成了无意识心理学或者研究意识和无意识间关系的心理学;它自始至终具备着生理学和实验的性质。例如五六十多年前和我同名者所建立的有关记忆现象法则就和弗洛伊德谈的遗忘理论没有任何关系。心理学依旧还是心理学原本的样子。而且,我认为弗洛伊德主义在实证知识和日常认识的角度上并没有真正改变我们对动物甚至是人类某些行为的观察视域;弗洛伊德主义是一种考古学意义上的深刻变革,它不意味着所有心理学知识都发生了普遍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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