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科学表达的世界是否实在
当代反科学实在论的代表人物,美国历史主义学派的库恩、新历史主义学派的劳丹、经验结构论者范•弗拉森,以及日本的日常实在论者黑崎宏等,围绕科学能否表达外部世界的实在问题,向持肯定观 点的科学实在论发起如下进攻:
劳丹说,科学实在论者认为由成功的科学理论一定可以推论出客观世界的存在,其实科学并不一定成功。再者,即使理论成功,也不要求它的词语都有所指谓,比如化学上的燃素说、热素说,物理学上的热之唯动说、电磁以太说、光以太说,生物学上的活力论等,“其中许多核心说明概念都是成功的,然而却是非指谓的”。虚假和真实的理论都有成功机会。“一个理论所以是成功的,仅仅因为它是有效的,或者说它是使用得很好的”,但却不一定具有真理性。
黑崎宏从日常世界观的角度,也反对科学理论表达客观世界。指出:“我们的日常世界图像与科学世界图像虽然是不可能并存的,是二者择一的,但完全有理由把日常世界图像作为世界的其实图像。因此在科学实体问题上,应当采取反实在论观点。”人类应该认识到:理论世界只是为捕捉日常世界结成的概念之网,理论不能评判自身描述对象的真伪。真正实在的是日常世界。
范-弗拉森认为,科学实在论对理论术语所作的形而上学诠释,并不能保证构成的科学理论就是对实在世界的真实描述。过去人类坚信不疑的许多理论,“告诉我们是机巧、活力、运动性或固有力量的推动。然而这些都是废话,什么问题也没有证明”。好的理论不一定为真。科学的证实也只是限于经验之内,不能说明经验之外的问题。历史和现实告诉我们:“人们总是通过这样或那样的概念框架的‘透镜’来了解自然。而且这些概念框架以及嵌在框架之内的语言,可能给我们所认识的事物染上一种不可避免的‘色彩’,更扼要地讲,所有类型的问题(包括经验问题)都是在一个确定的探究背景内出现的,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是由这个背景限定的。”
在此基础上,范•弗拉森等又提出区分可观察与不可观察对象、可证实与不可证实的见解。他说,对同一类可观察现象,人们可以构思出不同理论。这些理论在经验上虽然等价,但对于不可观察现象的本质说明却常常相互矛盾,特别是不能有效地判定究竟哪一个理论是对不可观察现象正确无误的说明。只能表明哪一种理论预言可观察现象更有效、更成功。实验知识不能推广到不可观察领域。对于理论的接受至多只能凭借它与经验的适合度,以及由适合度提供的信任度,而不能认为它是一个完全真实的故事。当然,科学内部关于可观察与不可观察的区分是“个人类中心的区分,但因这是一个事关对理论的态度问题,所以根据我们的方式作出这个区分也是合理的”。
在以库恩为代表的建构论者看来,科学史上,由科学共同体集体约定的符号概括和心理信念,即科学范式并不表达客观世界。拥有不同的范式的人虽然“都看这个世界,看同一个东西,这个东西也没有变化,但是由于在不同的相互关系中看这些东西,所看到的却是不一样的”。理论涉及的主要是利用理论术语和语法结构形式,在一定科学范式的制约下,由创造性思维构造而成的,具有一定形式结构的符号系统。因此“科学家并没有发现自然界的真理,也没有愈来愈接近于真理。……除非我们干脆把通向真理的道路定义为科学家工作的必然结果”。
范•弗拉森综合上述观点,从三个方面论述了反科学实在论的基本观点和立场:科学只旨在给予经验上适合的理论,所谓“一种理论是经验上适合的,就是当且仅当其关于这个世界的可观察物和事件所说的是真的,即当且仅当其,拯救了现象”。更准确地说,这样一种理论至少有一个模型使所有实际现象都内在地与其相适合。但这并不意味着该理论充分正确,科学的目的是产生一个有关世界字面上真的故事,不是追求一个提供整体的、普遍的认识对象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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