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在我面前的这个东西是一个白色的、长方形的、柔软的、物质的、固体的、有用的东西,它叫作纸,所有这些谓词都是概念。但是,如果这些是我对于纸的知识的性质,那么纸本身是什么呢?一个概念不是一个特定的事物,它是一个普遍的类,是一个共相。对于纸我们所知道的是这样那样的适合于它的共相或概念,或者,换句话说,它属于这样那样的普遍的类。它是白的、长方形的、柔软的,就是说,它属于这些类。
那么,除去它所从属的类以外,这个“它”是什么呢?显然地,如果有这么一个“它”,我们是不能知道的。它永远不为我们所知,因为我们所有的知识都是概念式的。即一种关于类的知识。所以任何在类之外的东西,比如这里的“它”,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是,去假定一个我们对它没有或不能有任何知识的东西的存在是完全不合理的。因为,我们不能够知道它是否存在。因此,肯定它的存在就是去肯定一个我们对它毫无所知的东西,因而也就是去肯定一个我们没有根据去肯定的东西。因此,看来好象“它”是不存在的,甚至于关于“它”的思想都是不可思议的、自相矛盾的。因为,每一个思想都是概念式的,都是关于一个类的思想。可是,它自身就其含义来说就不能是思想,严格地说,是不可思想的。这样,就没有“它”。
这张纸的全部性质就在于它属于一切的类。只有类才是真实的。纸不过是许多概念或共相的聚集,其中再无他物。因此,如果我们承认这张纸不是我们想象的臆造物,它存在于我的心灵之外,那么,我们也必须承认概念或共相是客观地,独立于我或任何人的心灵而存在的。这种客观共相,柏拉图就称之为理念。
4、真实、显现、实存
在柏拉图看来,共相是真实、是客观的。并非仅仅是“我”对事物进行分类。“类”的自身是独立于我的心灵而存在的。感性事物的真实就是共相。但是,我们获得关于共相的知识的源泉却不是感觉,而是理性。因为感觉不能给我们以概念。概念是抽象活动和推理活动所形成的。所以,理性是真理的源泉,而感觉则是错误的源泉。感觉给我们以感性世界、特殊事物的世界,但这是虚假的世界。唯一真正的实在是共相,而我们是通过理性才知道它的。感觉给我们以显现,理性给我们以真实。共相才是真实,是所有的唯心论 —— 无论是柏拉图的,亚里士多德的,或黑格尔的唯心论 —— 的中心的,与别的学说不同的学理。
这个结论给爱利亚主义所谓“实者不在”这个似乎是谬论的说法带来了光明。因为真实是共相,而共相则不能是直接的存在。白的东西存在着,但存在的并非“白”本身。存在着栗色的马、白色的马、黑色的马,可是哪里有普遍的"马"、一般的"马"呢?存在意味着存在于某时或某地。但是,即使搜寻了整个空间的一切部分,我们也不会发现白本身。同样地,在任何时间中我们也不会发现那种既非栗马,亦非白马或黑马的一般的马或马本身。因此,共相既不在空间中也不在时间中,它是超时空的。可是说一个东西是超时空的,也就是说它是不存在的。我们可以换一个说法:存在就意味着一个个别的存在物。凡存在的都是个别的。而共相却恰恰是非个别性的,因此,共相是不存在的。当然,人们可以说共相以人类理智之流中的概念的形式而存在于时间中,但这种说法显然是文不对题。因为我们在这里谈的并不是概念、主观的共相,而是那些独立于我们的心灵之外的,作为真实的本质的客观共相。
现在,我们对爱利亚派的立场看得稍微深入一些了。"有" 是真实的,但它是超时空的,所以它不存在。这所以可能是因为"有"是一个共相。它是一切的东西所共同具有的。因为一切的东西都 "是"。"有" 是 "是" 本身,是一切东西所共具的。白本身既不在这里又不在那里,既无过去也无现在,不是一个个别的东西,所以它不存在。对于"有"来说也是如此。因为它不是任何特定的存在,如这匹马或那棵树。它是一般的存在 —— 一个共相。
(1)真实与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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