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进来找我,怕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吧。”她好似乏了,趁楚子渝回忆过往时,抬指,在剑刃上一弹。
看似轻飘飘地一弹指,却震得楚子渝整个手臂一麻,险些握不住剑。
她顺势席地而坐,自然而然地抬手,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拿起楚子渝别在腰间的玉钩。
“先帝担忧江湖以武犯禁,便令我于御剑萍踪之时,凭禁军相助,出其不意将那几个老家伙斩杀了,趁众人群龙无首之时,将众门派一同收编。”她低低地笑了出声“否则,单是藏匿皇嗣的罪名,就足够屠长轩门满门。”
“你是不是也没想到。”她薄唇抿起,那抹飞红像是取人性命的利刃,而她的话语更是冷若冰霜“你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成了皇权布局中的一枚棋子。”
“如果崔飏真的被救走了。”楚子渝不是什么蠢笨之辈,顺时间明白了其中利害。她缓缓开口道“圣人威压下来,死的只会是你。”
“嘘。”楚越竖起食指,她悄悄挤了挤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皇城之中谨言慎行。”
她最后笑了笑,已经经历过时间与风霜打磨过后的面容不再年轻,甚至可以看出几分忧思过虑而早早蔓延的白发;可楚子渝依然能从上面看出,当年那个与崔飏一同仗剑江湖,行侠仗义的浪子。
“我正好,也可以休息一下啦。”
楚子渝来的悄无声息,走的也是悄声匿迹。可她走出别院还没半晌,就止住了脚步。
抬头向上看去,整个人骤然绷成一束,像是即将一触即发的出鞘利刃。
“是我。”
鹤观足尖一点,从屋檐上翩然而落。
此时他彻底收敛了在长轩门中的悠闲懒散,一身红衣云锦,只在腰带处见得隐隐金丝绣成的蟒纹
——虽未佩刀,仍可见是桐隐卫独一制式的制服。
“这里可不比的长轩门自在。”褪去周身常年萦绕的纨绔作风,再被这官服一衬,鹤观竟隐隐约约能看出几分人样。“您刚回来,暗地里可有不少眼睛盯着您呢。”
楚子渝对他暗示的提点不置可否,转而问到“解决掉了吗?”
初来乍到,她倒也落落大方,行为谈吐都明了得体。朝堂上的明枪暗箭,倒也进退得当。
只是在那位的身后看见带刀敛目,一身浩然正气的鹤观时,还是把控不住失态了。
楚越说的,她自然也是想的明白。只是她也没想到,这对于江湖门派的围剿,竟是从半个甲子之前,就已然埋下了伏笔。
“好说,好说。”鹤观手腕一抖,别在腰间的折扇就这样一闪而过,出现在他手中。
他微微摇晃手中折扇,沐浴着月光,像是回到了那个久远过去中的,某个四人对月独酌的夜晚。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是一点也不想回来。”
他突然开口。
“城外战火连绵,烽烟遍地,尸横遍野;而京中却繁花似锦,歌舞升平;圣人不辨忠佞,任人唯亲;而今各地拥兵自重,叛乱横行,京中无人可用,便将点子达到了江湖中人头上。”眼睑垂下,将情绪全部隐藏在阴影之下。
长安无所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