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深夜伸手不见五指,一阵恬淡的幽香传来,屋内的等陡然亮起,片刻,又全部熄灭。
廊下人影幢幢,几道黑影行动极快地从屋顶上掠过,迅速将整个庭院包围了起来,却突然没了动静,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不消片刻,一道身影凭空出现,轻飘飘落在屋顶上,没有惊动一砖一瓦。
天空上,淡淡的月光倾洒而下,女子娇躯欣长,一袭玄色长衫,透着丝丝清冷之意,然而微蹙的眉间,却又几分久居高位的威压之气。
那人负手而立,垂眸间不经意扫了一眼,脚尖将一片青瓦踢了下去,破碎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尤为刺耳。
她缓缓抬起右手,之间轻点,那群死侍蓄势待发般冲进了屋内。
楚揺对耳边的哀嚎声充耳不闻,坐在房檐边晃着两条修长的腿。
年迈的老者颤着手指向楚揺:“我陈家到底何处得罪了隐灵山?!何苦要赶尽杀绝啊!”
“隐灵山做事没有缘由。”楚揺声音极低,却不显得有气无力,好像是懒得出声一样,带着些许淡漠惬意。
老者大口喘着气,大声咒骂道:“你这个疯狗!你不得好死!”
楚揺见怪不怪,依然自在,抬头望向夜空,犹如是来赏月一般。
未及第二日,陈家被灭门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江湖,世人唏嘘,念叨着这隐灵山不好好在山上待着,何苦要入世,祸害旁人,闹得人性惶惶。
正值秋末冬初,天气有些微凉。
楚揺敛去容貌,走在街上,只是这一路比来时更加热闹,似乎是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
此时,一道炙热的目光投来,楚揺转头看去,一个瘦骨嶙峋的的乞丐躺在桥头盯着她看,似乎是察觉到楚揺的目光,拿着酒葫芦闭眼睡觉去了。
周子舒想着,有多少年没这样,脑壳空空的在路边晒一晒太阳了?可笑路边行人,个个行色匆匆,赶死一样来来回回,倒比他一个算着日子等死的人还急似的。
很多年过去了,过去的朋友。牵挂的人,一个个不是死了,就是远走他乡,周子舒靠在墙角,伸展开四肢,惬意地晒着暖烘烘的太阳,嘴角带着点笑意,就开始琢磨,这么多年,图什么呢?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才,什么褒义词都往自己身上揽,什么绝顶聪明,什么心有九窍,什么武艺高强,什么见多识广,好事不作出一番事业就枉来人世一遭似的,如今想起来,图什么呢?
又落下什么了呢?
不过是舍弃了自由,给皇家做了个见不得光的奴才,兜兜转转,原来有的东西也都赔干净了,到现在一无所有孤家寡人,又处心积虑拼了命地把自己赎出来,还觉得自己挺聪明。
旁边酒楼上,一个女子声音脆生生地道:“公子,你瞧那人,若说他是要饭的,身边却连个破碗都没有,若说不是吧,又巴巴地在那坐了一上午,什么都不干,只嘿嘿傻笑,莫不是个傻子吧?”
“他是在晒太阳。”
这男人的声音十分好听,低低沉沉的,吐字极慢,却不黏糊。
楚揺忍不住抬头望去,只见对街酒楼二楼靠着栏杆,一个长相极好的紫衣少女和一个身着灰衣的男子相对而坐,那男人脸色有些苍白,眼珠却很黑,像是将光都吸了进去,这黑白分明,看起来竟有些不像活人,楚揺那么一抬头,目光正好和他对上。
灰衣男人面无表情地将目光错过,便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专心吃着桌上的饭菜。
那紫衣少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仍在他身上打转,半晌,终于忍不住了,和那灰衣男子知会了一声,便蹦蹦跳跳地下楼来,跑到周子舒面前,说道:“要饭的,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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