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巧遇 (3-2)

周子舒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摇头道：“小善人，你不如请我喝酒。”

紫衣少女娇笑起来，对头对那楼上大声道：“公子，这傻子叫我善人哪！”可惜那灰衣公子像是没听见似的，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极专注地吃饭。

紫衣少女便问道：“别人都要饭，怎么单你要酒？那酒有什么好的，能管饱么？”

因她长得美，周子舒也忍不住想和她多说几句，便半开玩笑地说道：“凭酒借红颜。”

紫衣少女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得停不下来，她笑起来仿佛花枝乱颤一样，周子舒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果然江南多美人，便一边欣赏她，一边摇头晃脑地叹道：“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老白头翁。姑娘这样幸灾乐祸，可不厚道了。”

少女惊讶道：“吆，你还文邹邹的哪。”便蹲下来，飞快地伸手将他腰上的酒壶解下来，跑到酒楼里，片刻又回来。

周子舒便要伸手去接，谁知少女飞快地将手一撤，笑道：“我问你个事，若是你说对了，我便把酒壶给你，请你喝酒，若是你说不对，我就往里下毒，叫你喝了穿肠烂肚。”

周子舒苦笑，这少女美则美矣，竟也是个棘手不省事的，他便下意识看向一旁看戏的楚揺，转头对紫衣少女道：“我那酒壶是从一个老叫花子那赢来的，里面也不知道泡了多少虱子的尸体，你若喜欢就拿去，我不要了好不成么。”

紫衣少女眼珠一转，笑嘻嘻地道：“你叫姑娘白跑一趟，我可生气啦，生气了就得杀了你。”

“我问你，你在这要饭，为何身边连个装钱的破碗都没有？”

周子舒挑起言看了看她，说道：“我几时说过我是要饭的？不过是占个墙角晒太阳罢了。”

紫衣少女一怔，下意识便火头去看那酒楼上的男人，那灰衣男子显然也是个耳力极好的，听见他们说话，手顿了顿，便没别的表示了，又清风无愁、下箸如飞地继续专心吃东西。

少女仰头望了望明媚的天光，有些困惑：“我怎么看不出来太阳有什么好晒的？”

周子舒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伸手一捞，轻轻巧巧地便将自己那破酒壶捞回来，少女“啊呀”一声，一个没提防，竟被他得了手，颇有些困惑地望向他，只听这一副叫花子样的男人说道：“姑娘年轻，自然有很多事要做，得赶着吃饱喝足，养足了精神才行，我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人，除了喝酒，便剩下混吃等死，不晒太阳做什么？”

言罢转身就走，那紫衣少女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她自以为功夫算不错的了，可谁知本以为一伸手便抓到的人凭空在她眼前晃了晃，竟差了一寸没碰到，再一看，那叫花子已经晃进了人群里，再也找不到了。

她有新想追上去，却听酒楼上的男子轻声道：“阿湘，你本事不行，眼里也不行么？还在那丢人。”他说话的声音似是耳语一般，没有分毫可以提高音量，可那声音偏偏从楼上，经过喧闹的人群，准确无误地传到少女耳朵里，也传到了楚揺耳朵里。

紫衣少女垂头丧气起来，不敢在自家主人面前造次，往人群里最后看了一眼，一眼便瞧见看得津津有味的楚揺，一股无名怒火窜了上来，提起腰间的长鞭就甩了出去。

楚揺倒也不恼，也不躲，依旧悠哉站着，眼看着那长鞭差分毫就要甩在脸上，酒楼上的灰衣男子凭空一晃，站在楚揺面前接住了那带着劲风的长鞭。

“阿湘。”

顾湘怯生生地站在灰衣男子面前，低着头噤了声，心里想不通，眼前这女子面容这般粗鄙丑陋，丢进人堆里一眼便瞧不见了，自己主人怎么会为了她出头。

灰衣男子将鞭子放在顾湘手上，转身对楚揺笑得一脸浪荡：“在下温客行，婢女方才冲撞了姑娘，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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