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曙光（4）

当秀女的这几天，见了许多富家小姐，有些小姐聪明，规矩学得快极了；有些觉得自个儿高高在上，低不下头来，文嬷嬷教习的时候自然也就不听也不学。

“于府长女于晞璎，关于走姿行礼的规范，你清楚了没有？”文嬷嬷在诸秀官花园里面对几百秀女，一个个仔细矫正着动作，走到我这儿来，见我一副松挎模样，大声提醒。

“啊？”我一惊，刚刚还沉浸在白日梦中，一下子被人拉了回来。

“奴婢也不是吃素的，你虽是府中大小姐，但来了宫里，大家都一样！可就不像过往那样被人捧着了。大家都是府邸小姐，做错事一律严罚！”文嬷嬷是专门教规矩的嬷嬷，这时她突然提高嗓门，对着大家敲警钟。

“是。”有些秀女小声答应。文嬷嬷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我，我立马站直了。

“那既然于晞璎如此不听奴婢教习，想来也很晓得这礼仪该如何做吧？”文嬷嬷瞧向我，”那就请于小姐给大家展示一番了。”

“啊……” 我一脸呆呆的样子，让不少秀女这笑出了声。我算是明白了，这不纯纯的杀鸡给猴看吗？哎，但是我这一身标准礼仪也不是盖的，想当年自打四、五岁起，母亲就逼着我学走姿、行礼，甚至包括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必须展露大家闺秀之姿，决不能出一丝毛病，要是没有认真练习，那就会被母亲罚。

“是……”我应了文嬷嬷的要求，走上前去紧张地听嬷嬷出题。

“请演示分才奴婢讲的万福礼。”

我心里暗暗高兴，这是最基本的礼仪之一。正身直立，上身微前倾，双手合拢相扣，右手着上放于左腰侧，俯身，微动手，微屈膝，缓缓低头。一刻后，起身直立，双手归位，一标准的福礼就行完了。

“不错，那……不知于小姐可知稽首大礼怎样拜？”

我愣了一下，这可是九拜中最隆重的拜礼，见君王或者拜祖拜神才能用此礼。

“此礼奴婢不曾教，但为了考验于小姐，奴婢便专挑此礼来请于小姐示范。”文嬷嬷一睑严肃。有几位府中小姐辛灾乐祸，文嬷嬷不满地朝后望了一眼，笑声停住了。

“嬷嬷，这礼并不能轻易拜吧？”我心里虽已有数，但还是警惕地问。

“你是否是怕自己不会行此礼才讲的推辞话？于小姐，今日你若是行了此礼并让奴婢满意，你便提前过了初选。”

下面一片哗然，秀女们叽叽喳喳个不停。

“什么？先过初选？”

“凭什么她有提前过初选这个资格？”

“就是啊，不就行了两个礼嘛···. ”

“行了！都安静！”文嬷嬷大声说起来，压低了七嘴八舌的声音。

“不知嬷嬷说的可是真？”我兴奋起来。

下面又一片哗然。当即，我就对着院门，屈膝跪地，左手按于右手上，拱手于地，头也缓缓至于地。一段时间后，手在膝前，头点在手背，缓缓直身，慢慢站起来，又转过身对着嬷嬷与各府小姐，动作完成流畅，无可挑剔。

“嗯，甚得婢心，恭喜于小姐过了初选，你可以准备复选了。”文嬷嬷喜笑颜开。有些小姐一脸不可至信，有些开始骂骂咧咧，结果骂骂咧咧的都被带出去了。

我听到我先过了初选，高兴坏了，但转念一想——不对吧，我不想进官来着？

深秋，一切都笼着轻纱，漾在心底之间，久久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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