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诗沅168

“师兄舍弃了大好前途，被发配边塞升迁无望，只换得我这么个不忠不义不孝之徒。狗血偷生，用父亲声誉，去换自己的大好仕途……”

　　“师兄，若早知有今日，你可曾后悔？”

　　莫谦之看向沈渡那双望过来的眸子：“回首过去，我有过许多后悔之事。但唯独救你，从未。”

　　莫谦之没有怪过沈渡吗？不一定。但是，你都要问他他后不后悔，那莫谦之的答案从来就只有一个：那边是此生不悔。

　　沈渡红着眼眶，有些狼狈的飞快垂下了眸子。

　　“你当日所做，乃是无奈之举，老师在天之灵也定会谅解。所谓师母在大怒之下将你你逐出家门，不过是为了给那些小人看的障眼法而已。”

　　“师母为的，是为了保全她唯一的儿子。”

　　沈渡闭了闭眼：“师兄，你当真不怪我？”

　　莫谦之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转身走向供台上的那株牡丹，指着它道：“你认得这花儿吗？”

　　“认得。”沈渡也跟着走了过来：“是绣绣最爱的童子面。”

　　“绣绣走了之后，我为她搭了这满是牡丹的小院儿。才知道，当年你为了种出那童子面，有多么的不容易。”

　　莫谦之握着沈渡的肩膀：“阿渡，怎么会怪你呢？我只会庆幸，庆幸你可以审时度势，让你得以好好的存活下来。这世上，才能多一个像我这般爱惜绣绣，记得绣绣的人。”

　　沈渡的声音里面早已有了哽咽：“世事无常，我也没有想到，当年在皇城一别，竟然会是我与绣绣地永别。”

　　莫谦之亦是：“绣绣如果还活着，应当也是杜娘子那般的年纪了。”

　　沈渡的瞳孔骤然紧缩，他冷了冷眉眼，忽而沉声问道：“师兄，有件事我一直不敢问……、

　　他抬起眼，定定的注视着眼前的男子：“绣绣是怎么死的？”

　　莫谦之沉默着转过身：“……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水土不服，病逝。”

　　沈渡能信才奇怪。

　　莫谦之却已经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你今日定要与我私下相会，到底是所为何事？”

　　沈渡面色凝重：“沈家蒙冤，师兄是知情者。当年我年龄尚幼，很多事情都记不分明，还望师兄细细与我说说。”

　　莫谦之深吸一口气：“大阁领，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现在功成名就，前途无量，莫要在意前尘旧事。”

　　沈渡状似不解道：“师兄这是何意？”

　　“冲入罪容所之苦。非常人所能忍受。阿渡，既然已经出来了，便不要再去想着寻仇的事情。”

　　“阿渡不为寻仇，但身为沈家人，沈家需要一个真相。”

　　沈渡就这样，将自己那一直潜藏在心底的秘密，尽数展露在了莫谦之的面前。

　　莫谦之皱眉：“你现在深得太皇太后的信任，只要安稳度日，前程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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