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舞月当即用英文写下优美的十四行情诗,发送给米塔斯。由于情绪高涨,字里行间不由得流露出自得之情。米塔斯读了,颇不是滋味,心里恼愤愤地想:
米塔斯:(好啊,有我没我都一样,在哪里你都欢欢喜喜,左右逢源。你只会在意你自己!)
米塔斯越想越气闷,也不顾正身在沙龙,禁不住大声抒发情感。
米塔斯:“看,我还未看见,/她就消逝在我的面前,/我还未觉察,她就已经改变。”“女人啊,你的名字就是软弱!”
西芒顿夫人:米塔斯先生,您发的是什么感慨呢?
米塔斯思绪滔滔,脑子里想着什么,嘴里就说着什么。
米塔斯:得时时去把住生活与自由,对生活与自由才配享受,这是智慧的最终结论,我信奉这精神无所保留。然而,我甘愿舍弃生活与自由,把它们献给心爱的女子。可是她——却高傲自大,对我的奉献不屑一顾,还硬要做出个体贴的样子来敷衍!
米塔斯:人是一个蒙昧物,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他对世界知道得很少,对自己知道得更少,对爱人——那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了!
罕见米塔斯提到个人情感,西芒顿夫人饶有兴趣。
西芒顿夫人:然而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这样过活的。您又有什么高见?
米塔斯:夫人,您觉得人存在的中心和基础,是什么?
西芒顿夫人五官精致的脸上带着上流社会赞扬的那种睿智的微笑,道。
西芒顿夫人:是冲突,人的一生里冲突永不止息。即使是静默时,也不免和自身相冲突。
米塔斯:您这样想很聪明。冲突,它无处不在。因为我们不是静观的,我们只能是实践的,同外界极对抗的。
西芒顿夫人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热闹的沙龙、来来往往穿戴华丽的客人、表面谦虚实际自命不凡的仆人,年轻的心上突然蒙上一丝厌倦。
西芒顿夫人:你我私下说说。为了化解闲暇时内心的冲突,我曾经学了一阵画画。但是我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缺少天赋,后来就不了了之。
听到“画画”一词,米塔斯一下子想起来那个栖居孤儿院、不知来头的神秘少女,竟把舞月的骨梳给据为己有了。
同样奇怪的,舞月竟然从那次相见之后就不再提骨梳的事了。纵然有个莫名其妙的约定,米塔斯也不是很理解舞月这态度。当下旧恨牵新愁,米塔斯侃侃而谈,舌灿莲花。
米塔斯:唉,夫人!您能及时地放弃,真是再明智不过了。艺术是什么?不过是些巧言令色!胸怀激情的人总是和艺术特别亲近,但这不妨碍罗丹心安理得地窃取卡米尔·克洛黛的才华,同时剥削她的身体。
米塔斯面带怒气。西芒顿夫人由他的话想到那位被折断的雕塑家,又想到自己几百年前的那位著名的祖先,黯然神伤。沙龙上情绪低落不是有教养的贵妇该表现出来的,她有意引开话题,于是和他谈起某新贵的花园。
只是她的嘴一张一合,说的话只是发声器官运动的客观效果罢了,她的脑子正缅怀本应该壮丽不朽却变成了流星一刹的女性。而米塔斯嘴上对答如流,心旌却飘扬在大陆的另一端。
沙龙一结束,他就立刻回去,在华丽的灯的照耀下给舞月写信。舞月看到这封信时,惊了一下。因为这封信出乎意料得长,而且用了大量的篇幅讨论艺术。舞月暗暗思索。
舞月:这似乎是他……在某种激情状态下写的。唔……他问我,艺术对人们究竟有什么好处……
舞月:嗯?他为什么用这个句式?这个句式于他提的问题来说显得太生硬。难道他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嘛?
舞月想了想,然后,她在回信中道。
舞月:“当人们在悲痛时沉默不语,一个神却让我说出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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