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论 (2-1)

“叶落。”在一片模糊中，是赛琳妮在对她说话。

她变得好小好小，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叶落朝着她奔去，中心不稳，跌倒在地。

“听我说。”赛琳妮继续说，是在叶落的梦境中播放着投影。“不管你还剩多少记忆，走到这里，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你的身份吧。”

“记住，路上……会有很多很多的人离开你，很多很多的人消失，你也会认识很多很多人。”此时的女神，认真地教一位小孩她听不懂的道理。

“这就是生命。无论是神还是人，边走边丢弃是生命的常态。永远不要为失去的人哭泣，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

一把大刀直直刺入少女的胸膛，她紧紧捂着胸前的伤口，嫣红的鲜血从指缝中淌出，因为疼痛而流泪。但她还是不依不饶地重复着：

“千万，千万不要回头。”

叶落朝她倒下的方向伸出手，少女的身影融入光里。

天亮了。天一直都是亮的。

“早上好。”她没睡醒，只是活动了一下肩颈，又闭上眼睛。

“别睡了叶落，出大事了。”月老一脸严肃地说。

“什么大事？”嘴巴比脑子快了一步，她看向周围。

周围确实还是海市蜃楼的神庙，但远处并不如昨日那样荒无人烟，依稀还可以看出人影。

“啊？！”这种灵异事件终究还是发生了，叶落手忙脚乱的接过神谱递来的终端。

打开地图，显示的位置并不是「海市蜃楼」，而是「乌托邦」。

“怎么回事？”叶落见神谱淡定的样子，询问他道。

“可能是昨天时间倒流的时候被带到这里的吧。正好可以去旁边的「渡口」看看。”

“你不怕？”

“我都是快消失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神谱把半透明的手掌凑到她眼前，比起昨日，他整个人又透明了一个度。“比起死亡来看”

乌托邦很小，所以徒步到渡口那里很容易。在叶落跨入的一刹那，许多白鸽自发地冲向一行人。

“朋友们，快退回去！”月老第一次被白鸽围攻，迅速的后退。渡口里响起指挥鸽群的哨声，但无济于事。白鸽立在地区的交界处，只要有人靠近，就会扑棱翅膀飞起来攻击。

“它们应该不想让我们这么快完成任务。”誓言推测。

“那只能先去「灰色林荫」看看了。”叶落有点小失望，拿手指了指在乌托邦旁边的地区。

比起渡口，灰色林荫就远了很多。因为要绕路，叶落走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到。灰色林荫飘雪的天气，更加衬出乌托邦的气候宜人。

白色的雪花，落在了叶落墨绿色的发丝上，有点冷。地上薄薄的积雪上，有行人的脚印，向远处延伸。

走出阻挡视线的白桦林，视野就开阔起来，可以看见一座瀑布，正在向下流淌着。在瀑布旁，女人正在静静地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她察觉到叶落的视线，回眸，暗红色的眸子平静到没有一丝光。

她长的与谎有半分相似，同样是黄色过肩长发，温和的五官。不同的是她没有光的红色双眼，和谎那块遮住右边脸的布。

“你好？”叶落试探着问道。

“你好。我是「忒修斯之船」。”忒修斯握了握她的手。

叶落碰到她冰凉的手，打了个寒噤，下意识想起谎和大千弥留之际的体温。

“前面还有其他人吗？”叶落问道。

“不知道。不想知道。”忒修斯的话非常简单。

叶落疑惑，觉得人作为群居动物，应该寻找同伴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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