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二） (2-1)

尽管谜题重重，但冯士可以肯定的事，奇亚绝对来自一种更为古老的神秘世界中，冯士不确定那具体是什么，或许是一种它界的时间，或许是另一种有着不同规则的空间，但是她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有一种神秘的载体将她带到这里，她的目的是什么？冯士不确定，转而他便摇摇头，他不能用审判的视角看待奇亚，冯士有这样的感触，他不能用陈旧的思考方式来定义她的出现和目的，他自以为是地做的越多，她只会离自己越远。

如果奇亚只是需要一个向世界传达自己的想法和做法的媒介的话，那么冯士愿意成为这样的角色，他觉得十分荣幸，但是似乎并不止如此，他看着奇亚忽然变得灵动的眼神，那是一种开始想要讲些什么故事的眼神，如同一位优秀文艺电影中的女主角，她似乎变得更像一个成熟的人类，或许她也正在逐渐融入这个世界。但是，她却似乎也希望将自己带入到一个她想构建的世界里，冯士知道，自己将会做出更多的行为，看似不合逻辑甚至有些神话色彩的事情，那也许就是她将这把弓箭交到自己手中的原因，如果未来和故事的结局已经在她脑海中的话，那么最后帮助将这一切付诸现实的人或许是自己。

冯士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事实证明，自从接触了天坑之后，任何关于生活琐事或者单一事件的焦躁和忧虑都完全是不必要的了，这并不是说明自己将不再为生活而担忧，而是一切都好像在飞速旋转，好像身处地心深处，事物与时间飞度变换着，根本没有给人思考的时间准备，就好像晚春的某一个时候，无数的绿色就那样赤裸裸地覆盖所有的土地，无人通报，一瞬间的变化让人应接不暇，来不及总结，更加来不及变成经验，冯士知道，只有跟上奇亚的节奏，不停向前，将自己的武器投向她目光所及的地方，如同落下最后的诏令，不是终点，但却是发生爆裂与燃烧之地的起点。

叶凡似乎恢复了一些冷静，似乎当他的自我重新掌控了身体的时候，他又能沉稳地像一株空心的柳枝，好像能随意地存在于任何故事中。

“给我纸笔。”叶凡说。

奇亚给了冯士肯定的眼神。冯士环顾了四周，却不知道该从哪找起。

忽然，他看到了正在远观他们的宇文白。冯士走了过去。

“可否借用一下纸笔，我知道你有的，我看见了。”冯士说。

对方并没有感到惊讶，对于他们之间的对话，宇文白似乎从来都不会觉得奇怪，好像他们注定会成为经常聊天的人，也会成为经常见面的人。

“观察地很仔细啊。”他从宽大的衣服里掏出一个本子和笔。

“不准看我之前写的东西，现在还不能给你看。”他眨了眨眼睛，似乎在与冯士做一个秘密约定。

“知道了。”冯士有点心虚，实际上他确实是打算这样做的，但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己也答应了，那只好暂时先继续保持他的神秘感了。

冯士转过身，将东西递给叶凡，叶凡的脸色依旧苍白，只是眼神已经清晰了很多，好像已经暂时逃离了监笼的控制，但是时间总是有限的，他颤抖着双手，似乎想要赶紧写下来什么。

“如果你能说得出来，我帮你写。”冯士说道。

叶凡看了看冯士，又看了看奇亚，似乎是找到了安心的感觉。

他将笔递给冯士，身体微微向后倾，这样看来，倒仅仅像是一个因为公事繁忙而疲惫的绅士。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冯士问道，他盯着笔尖，等待着抓捕一些可能会让自己震惊的词汇。

“关于岛屿，让它成长成现在的样子的，它的供养人……”叶凡睁开眼睛发了一会愣，好像在重新组织自己的话语。

“一直都在那座岛里。”

“幻化的力量……”他又重新闭上眼睛，侧过了身子，似乎在脑海中重建着他们的样貌。

“它很早就出现了，那些冰，他们会带来热气，能满足一切，从采心会带来的叶子只是一点辅助的作用，就好像让一个做梦的人躺倒在床上的作用，让他们能更容易地相信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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