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亚站到了海岸边,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任凭海水冲刷她的脚踝,她的衣装同样鲜艳,她的表情如此神秘,她的面容所有人都见过,她可是出现在新闻频道里的宇宙里的女孩,也是出现在为大家发放的节目单上的背面的女孩,总有人会记得她的面孔。
没错,所以会有几个人回头看着她,他们排成一行有秩序的队伍,跟在扛着尸体的男人的身后,安静而只有鞋子摩擦沙地的声音,只要来看着的人,毋庸置疑,都能看出这是一场无比严肃的送葬队伍。
或许是有人发现了女孩的身份,也有忽然停下脚步的人,他们震惊地望着奇亚,似乎大脑正在组织最后的可能性,但是雨已经下了下来,天空逐渐暗了下来,当他们发现奇亚仍然像一个普通女孩一样站在岸边,不能提供给他们任何帮助,也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哪怕口头上的希望的时候,他们最终沿着自己组成的队伍走了下去。毕竟,不能带来神谕的神祇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条队伍走过海岸,他们似乎决定沿着海岸线走一圈,不管这条路有多长,他们似乎准备带着已经死去的女孩一起寻找最后的希望。但是,除了海就是海,所有的差距,不过就是颜色越来越深的海。以及一个如同流浪汉的叶凡。
他似乎已经耗尽了自己全部的精力,当一个人为自己制定的任务完成的时候,他就陷入了虚无的状态,整个身体的活动似乎仅仅遵循基本的生理惯性,除非他也为自己制定一些休息的计划。然而,叶凡很明显并没有想得这样的多,他从前已经习惯了不停向前走,寻找新的风景,寻找新的灵感,验证自己的想法。他曾将所有的心力用于制定这座岛的规则与计划,最后得到自己的实验结果之后便是他结束的时间,按照计划,他的实验时间是三天,而现在已经快要结束了,只是他陷入到了无事可做的状态,好像在前一天晚上得知了自己死讯的死刑犯,他应该做些什么呢?写一点回忆录,还是做个好梦?还是让大脑始终处于兴奋的状态,几乎达到欲死的状态,这样到时候即使站到了脚手架上是否也就不会那样惊讶了,这是人类超乎寻常的适应能力,是解决痛苦的一种方法,提前适应痛苦。
叶凡似乎已经笃定在这一切结束之后,自己会走向痛苦的绞刑架,他仿佛已经提前将惩处的荆棘背在了自己身上,只有他的目光还在前方,紧盯着海岸线,绕着圈,预示着终点尚未到来。
行丧的队伍像一条自然的游龙一样从叶凡身边经过,人们不再执着于仇恨者,毕竟对方似乎也已经变成了可怜的模样,虽然大家始终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严禁人命的亵渎一项是众人皆知的禁忌法则,也是所有人能共处一室生存的首要前提,如果有人要打破,那就一定是超出了对于当前生存空间的考虑,这是生存与此空间的人们所要批判的方向,但却尚且留下了可供讨论的空间,因为总有一些当前生存空间之外的内容是人们不得而知的。就如同大家也不明白为什么对于同样的一个人,仇恨与怜悯的感情可以同时存在,就像在自己艰难而侥幸生存的短短的几十年里,对自己的指责与偏爱也从来没有少过。在能解释的出来的理由之外,更多的是人们解释不出来的东西,是也无法制定标准加以管束的东西,所以人们一般选择漠视,但是给予关注。
对其不放弃,甚至,爱。
有人给予了叶凡一个拥抱,那是一个让叶凡多年之后,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时仍然会想起来的拥抱,让他恍惚的感觉,如同一般人看到流星划过的感觉。
人们集体的队伍仍在向前,他们很快超越了叶凡,但是很显然,他们再次看着眼前的风景,意识到自己已经转了一圈了,没有任何能够离开的可能,天已经完全要黑下来了,但是所有人尚且还留存一点力气。火在将息未息的时候最危险,但还有地方没有去。
冯士站在山顶,已经被风吹得昏昏欲睡了,他知道现在绝对不是睡过去的时机,只是当他上来的时候,他才明白当时宇文白想要提示自己的是什么,原来是自己的东西落在这里了,那把弓箭,没有箭的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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