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做点什么,不能留他在这里。”伤心人说的话是人们爱听的,因为不具有攻击性,却又真诚,十分脆弱,相较之下,你也能看到自己暂时的强大。
“是啊,但是我们能做什么呢?现在的情况,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去呢。”
“是啊,也许,我们马上就跟她是一个下场了。”
几个人甚至已经踱着步,开始四处观望着,这座明明看上去不大的岛屿,但是如果真的要环绕着走一整圈的话,可能还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几点了?”有人问,一个关键的问题,将大家带回了现实,不管接下来要做什么,开始制定计划?一段工作?一场讨论?还是一场自我救赎的心灵动员,总会有一个开始的标志,枪声总会响起,但是总有一个大家都清楚的开枪的时间。
至少现在大家还记得一个信号,叶凡曾经提到的那艘船,这似乎是最后的救赎信号了。人们对于这种象征是十分痴迷的,因为几乎人人都知道,故事里人人都不相信登上的诺亚方舟实际上是最后拯救人类的真正工具,这正是大家习以为常的旧故事的习惯,一般来说,故事里不愿意相信主角的人最后都会走上失败的结局,至少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所以人们变得更加聪明了,至少证明了骨子里的学习天赋还没有完全消失。
所以,一些人在等船来。当然,还有一些人保持怀疑态度,一群人中总有人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这意味着多条路的产生,也意味着他们对于不同时间轨道的向往。
“不知道,表也不走了。”这里的状况变得更加原始了,能够借助的现代科技变少了,但实际上也只是砍掉了一些不必要的手脚而已,奇怪的是,大家并没有变得十分慌张。人群中表现得冷静的人总能安定大家的情绪,而这一群人中过于冷静的人数有些超乎寻常的多。
实际上也不是不能理解,“密心”症让他们变得更加冷静了,心再也不会剧烈地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似乎可以这样解释。但是大家也确实不觉得奇怪,因为高压的空气已经让他们习惯了,对于电话铃声的恐惧,对于高压任务的焦虑,对于工资绩效的担忧,对于评奖评优的怀疑,生活与工作中的规则就像是打渔场上未名的渔网,你被给予这样的工具,但是你需要抓到一些更加细微的虾米,当你终于忍受不了而认为这就是一场无用功的事情,并且愤怒地将渔网扔到一边说出“这就是闲的没事干”的抱怨的时候,你才能发现人们眼神的改变,那是怀疑、担忧,以及好奇,这时候你就能意识到,没错,你感觉对了。人不能马上死掉,但是有没有那么多的东西愿意交给你搞创造了,可不就给让你旋转起来找点事干吗,为了让你不产生怀疑,还得让你高速旋转起来,就像抱着转圈的鱼缸里的鱼,当你停下来的时候,鱼缸也在旋转,当你旋转的时候,也总有人想要玩弄鱼缸,与其如此,不如欣赏一下风景,看看那颗水草比较好吃吧,以及,观察鱼缸表面人类自以为身处高维视角下的变形的脸,对此感到厌恶和不耐烦。
所以,当看见突然变黄的天以及久久不散的乌云时,危险在此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无论何时,生存的前提是时间的延续,时间的延续需要考量事件的值得性,时间需要顾虑它的先后,先后要衡量价值,在灾难面前,人的心灵已经死过很多次了,更不必说现在宛如泡在福尔马林里充当标本的感受,如此相比,这一带给人刺激感的风景又何尝不是一种恶魔的施恩呢?
所以,人们开始关心起来其他的问题了,我们该如何埋葬她呢?
“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就这样待在这里,她生前已经够伤心了,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希望了,不如就在这里办一场葬礼,说不定也是我们自己的葬礼呢。”人群中传来一阵女声,没有人刻意去关注说话人的位置和身份,大家都在思考着,经过整体的价值考量,这样在平时听起来匪夷所思的建议居然具有值得考虑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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