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煦扫视了一圈,声音不冷不热的道:
“鲁春,你先起来,我且问你,你的流水账可有存档?”
“东家,每次王守义来取账本的时候都是一并将当月的流水拿走,说是给王良仁对账用,是鲁春愚蠢至极,从来不曾向他们索要过。”
李东煦冷冷一笑:
“对,这就是你最大的错误,掌柜——你以为只会卖酒有营利,不损不丢便可?一旦出了任何问题,都要你自己一力承担,无人会帮你开脱。”
贵源的账目我已细细的算完,抬眸望向李东煦,他好似感到我的目光,四目相对,李东煦会意,微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我弯弯的眼睛里带着笑意,清脆的声音响起:
“鲁春,可以给我的茶续些水来吗?”
鲁春一愣,赶忙应声转身出门。
我面上笑容不减,语气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味道,浅浅笑道:
“王老先生与王掌柜是表亲啊,可真巧,王老先生做这管账之事有几年了?”
“回夫人的话,已管了两年半,现已是知天命之年,鲁春说的话太过混账,我怎会如此糊涂呢。”
“哦,两年半啊,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这管账着实辛苦。”
“哎呀,夫人这是哪里话,不辛苦,还要感谢东家赏识。”
但见我眉目如画,笑容温和,笑意却不达眼底,只略略的撇了一眼王良仁,余光似不经意的扫过王守义,便将目光转向许缘,淡道:
“许掌柜,刚才他们的对话你可有听清楚?”
“回夫人,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那好,我手上现在就是你贵源一个季的账册,想必这都是许掌柜亲手所记,自是笔笔都记得住,想不想知道我看出了什么?”
“夫人!我每记一笔账都精准核对过的,绝无错处,夫人可随便发问,在下不才,记性倒是尚可。”
“好,正月二十三,进桃花酿,桂花酿,精酿太平酒,康盛酒,各多少?”
“回夫人,若在下记得不错,桃花酿,桂花酿各五十斤,精酿太平酒一百斤,康盛酒八十斤。”
“哦?那你二月的售出和余下呢?”
“回夫人,一个二月所有的桃花酿和桂花酿都空了,精酿太平酒余了不到十斤,康盛酒余了不到二十斤。”
“呵呵,许掌柜,桃花酿售卖几何?桂花酿售卖几何?太平酒和康盛酒又是售卖几何?”
“回夫人,桃花酿与桂花酿是五两银子一斤,太平酒是二两银子一斤,康盛酒是三两银子一斤。”
“看样子许掌柜真是好记性啊,咱们酒坊里,太平酒可是分精酿与普通吧,账册你拿去,就只看我刚才说的那笔,自是明白其中之意,不过,你可要想好如何说,别到时与鲁春一般。”
我伸手将账册递过去,许缘眼神微变,一脸不解的上前,恭敬的拿了过去,退至原处,认真的翻看起来。
我语毕,抿唇不语,与李东煦交换着眼神,俏皮的眨眨眼,甜甜一笑。
李东煦脸上虽然笑着,但眼中却毫无笑意,目光灼灼地望着我,眼底是审视还有着些许的不可思议……
此时,鲁春提着开水壶进来,为李东煦和我的茶壶里续上水,我微微颔首,略过鲁春,又瞄了一眼王守义和王良仁;
王良仁显然已知今日之事极为严重,面色难看,鼻尖的汗已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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