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雪

北国，入冬。

萧予驰：阿漾，快进来，小心染上风寒。

北帝朝林漾挥了挥手，林漾脱下雪貂披风坐到了他对面

林漾：正是稳定朝廷的时候，陛下怎会如此下策的要册封我为后？

萧予驰：阿漾，你与朕本就情投意合，如果不是朕太溺爱弟弟，你也不至于沦落于他的羞辱之中。

萧予驰：阿漾，你不愿意？

林漾垂眸看着茶杯，转了转，没有正面回答。

林漾：陛下，你救臣与苦海是臣的福气，但此举虽不说动乱朝廷，消息传到那人耳朵里，指不定会掀起多大风浪，陛下也不是不知他萧予城的一向作风，恐怕……

萧予驰猛的将手放在了林漾的手上，眉目有些哀伤。

萧予驰：你，是不是真的心悦于他？

林漾：陛下……

萧予驰猛的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一张与萧予驰八分相似的脸靠近林漾，萧予驰的声音有些颤抖，不像他平时上朝时的冷静决绝。

萧予驰：你还忘不了他是不是，是不是？！

林漾：臣……

萧予驰：阿漾，朕为你筹谋多年，攻打北国本不是上上策，你不明白吗？朕是因为你……

萧予驰：你怨朕…你还是怨恨朕的，对吗？

萧予驰站起身，急躁的来回踱步，有些神经质。

他大步走向书架，从书籍中抽取了当年赐婚的原帖，上面赫然写着萧予驰和林漾的名字。

萧予驰：我们本应该永远一起共白头…朕知道，你那时就怨朕，因为朕大义灭亲，灭了你的族人！

萧予驰：所以你放任萧予城抢亲，和他在一起，拥他称帝！你还敢说你不怨吗？！

林漾：陛下！

萧予驰：朕明白了……朕明白了，无论朕怎么做，你的心永远不会在我身上了……

皇帝缓缓坐到为林漾专门准备的贵妃塌上，揉了揉眉心。

这几日因为林漾若有似无的暗示，萧予驰连骗自己的筹码也消失了，他的一番话其实句句属实，但林漾却不满足于皇帝的崩溃。

几乎跨越几个世纪的沉默被林漾打破，他清冷的声音低低响起。

林漾：予驰，那时候，我也有心与你啊……

萧予驰的碎发有些凌乱，再抬起头时眼眸猩红，更加像发疯时的萧予城。

林漾：可萧予城他从很久以前就策划了我来和亲，我的妹妹那时年纪尚幼，就成了他威胁我的的对象。

林漾：他一直骗我说他有小妹的踪迹，可条件是我必须辅佐他称帝。

林漾也站起身，徐徐走到皇帝面前，低头看着他，神情恍惚。

林漾：他成功了，可是我的小妹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林漾一直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他不愿像外人展示自己柔弱的一面，可萧予驰呆呆的抬头望着林漾时，他感受到了有泪滴滴在了他的脸颊上。

林漾低头垂发，萧予驰无法看清他的脸，可是但从他轻微颤抖的声音中可以窥见，小妹一直是他心头难以割舍的唯一至亲。

萧予驰此时已经恢复理智，神情变得比往常温柔，他本就眉眼如墨，心疼加上怜爱的表情让他的眼神变得深情无比。

他抬起手，手掌抚上林漾的脸颊，拇指拭去了他眼角的泪水。

萧予驰：阿漾，是朕有愧于你……

爱一个人真的会改变很多，萧予驰自嘲的想。

聪明如他，他也许知道了爱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看着落泪的他，萧予驰心防决堤，将手移到林漾的脑后，往前一送。

窗外雪花飘落，苦命鸳鸯在烛火中相吻。

偏偏这雪越下越大，林漾悄然将握的发白的手背到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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