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是低声的絮语,伴随着闪电的呼吸,书写着黑夜的喧嚣。
留置室内寂静得出奇,连窗棂上夏蝉振翅的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
连笔的字摊开在泛黄的日记本间,李因侧躺在渗着一股返潮霉味床上,从斑斑驳驳的墙面抠下一块墙皮,在湿漉漉的混凝土地上磕磕画画。
她半个身子探出床的边缘,腰部与床沿形成直角,手臂撑着地面,石砾带来的硬感将她的皮肤硌出点点红印,她却好似浑然不知,专心致志地继续“作画”。
贴着墙壁的小腿时而摇晃几下,衬衣的下摆由于受到重力的作用,随着她的动作褪到肋骨处,湿气夹着雨丝从窗户渗入房内,冷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咔——”
墙皮从中间裂开,李因松开手,零零碎碎的石土粉末从手指间散落,一双黑色皮鞋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吊灯的光。
“你在画什么?”唐晓翼蹲下身子,左膝虚虚跪地,垂下的左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捏起墙灰末在指尖搓了搓。
李因闻言,身躯微微一震,却没有抬头。她只是怔怔地凝视着自己的手背,思绪随着那细微的颤动飘向了脑海中的那个背影…
唐晓翼见她不理,抬手将她的衣服掩好,站起身绕到她的身侧,想以她的视角来看她在画什么。
当他看清地上那一栋栋各种形体的房屋建筑和旁边标明的测量数据时,瞳孔陡然放大,心下一惊:“你学过建筑学?”
“你难道没学过吗?”李因神色淡淡地扯了扯嘴角,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便收了回去。
“不是,你...这个姿势不难受吗?”唐晓翼蹙眉看她像只蛆一样扭来扭去,很想用“银手链”把她铐在椅子上安心接受审讯,奈何法律规定,对待未成年嫌疑人原则上不得使用手铐,更何况她也没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那我手都举半天了你为什么不拉我。”李因将手腕抬高了些,语气平静得仿佛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是在求人。
唐晓翼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秒,抱臂道:“你求人就这态度?”
“……”此时无声胜有声。
李因用一种‘你信不信我创死你’的眼神剜了他一眼:“我鄙视你。”
他啧了声,连敷衍都懒得多敷衍几句:“小孩子好好说话,不能骂人。”
“……”
“我说的有错吗?你未成年。”
“我下个月十八岁。”
“哦,那咋了?”
两人拉扯了将近五分钟,唐晓翼不想再耗下去,叹了口气伸手一把揽起李因的腰将她从‘匍匐’状态摆成‘立正’的标准坐姿。
他收起嬉笑的表情,走得离她远了些,扯过一旁的木椅子坐下,给了陈以一个眼神示意,冷声道:“坐好,审讯开始了。”
“姓名。”
李因阖上眼眸,整个人懒散地垂着头,额前略长的碎发盖过眉梢,一言不发。
“姓名。”唐晓翼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虽然他知道她叫什么,但还是要走个审讯流程的。
她缓缓睁开眼,瞳孔中俨然没了方才的冷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呆滞。
她像是第一次来到这间留置室,孩童一般地玩弄着手指,好奇地环视四周,最后与唐晓翼四目相对。
陈以就没那么心气平和了,她烦躁地一拍桌子道:“今天晚上六点到八点你在哪,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周莹莹的尸体旁边,手里还拿着凶器?”
李因嘴角略弯,笑意加深了几分。她将一根手指抵在唇上,缩起身子装作一副怕被打的样子向前倾身道:“别打我!我不乱跑,我会听话的,不去那里,再也不去了。”
说着,她猛然挥舞起双臂,仿佛要驱赶无形的敌人,身子也随之疯狂地摇晃起椅子:“走开!都走开!我不要扎针!哥哥,我想哥哥了…”
唐晓翼与陈以对视一眼,这不明摆着装疯答非所问吗。
陈以举起装在证物袋里的作案凶器:“安静!这把钝菜刀,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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