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浑身衣衫破烂,满头乱发腰带上还挂了一个酒葫芦的年轻人摇晃着走了进来。他无视那满屋子身份显赫的贵人,径直来到了郭绾跟前:“羽符是你叫人发的?”
郭绾知道按道上的规矩,若是有事要找帮忙的必须得通过牙介当做中间人,才能下羽符雇请合适的人来做。通常牙介与客户及收符人都是一对一单线联系,客户与收符人不见面,最大程度的保证不会泄密。一般当牙介的都是些交友广阔手眼通天之徒,来头都不会小。总之不会像眼前这个。一副乳臭未干而且毛都没长齐的样子。
郭绾瞪了门客一眼,那门客解释道:“这位是龙波龙爷,西市的大档头。东翁,三公子的事只有龙爷点了头,才能请牙介雇人。”
“那么,龙小爷要多少银子才肯帮老夫寻子啊。”郭绾强压怒气,他明白这路江湖人不能轻易得罪,他们可一向都是恩仇必报。不用同你明里对着干,只要暗地里给所有的牙介递句话,任你有通天本领也奈何不得。反正只要钱能解决的,那就都不是事儿。
龙波嘻嘻哈哈道:“不多,三千两。”
“好,老夫应了。”“唉,等会儿,不是三千两银子,我说的是黄金。”龙波狮子大开口,差点就把郭绾给气的升天:“什么!”三千两黄金,你还真敢叫呀!
龙波继续说道:“如果候爷嫌贵,大可另请高明,小爷走了候爷留步。至于你郭家怎么和人家交代,那就和兄弟们无关了。”
心里虽然不情愿,但是转念一想,钱没了总比人没了要好。当即叫人开了府库取钱,同时派人去相熟的票号拆借。约莫两个时辰后,已经凑了五百两黄金:“龙小爷,时间太紧只凑了这些,您先拿着。余下的老夫会尽快安排好的。”
龙波一拱手:“候爷是个爽快人。放心,半日之内,三公子必有消息。龙某拿项上人头担保绝对伤不到你儿子一根头发丝的。”他刻意的把“你儿子”三个字咬的极重,说完哈哈大笑。
郭绾陪着干笑了几声,又恭维了几句就亲自送客人出府了。看龙波等走远了,回头吩咐道:“备车。”想了一会儿补充道:“不要太显眼,搁后门等我。”
一辆四边都用黑布包的严严实实且没有任何微记的马车从候府后门所在的巷子里驶出,片刻间就汇入了车水马龙中。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在东城一处僻静院子的角门附近停下,一个全身都披风包裹还戴了兜帽的人快步进去了。院子外面的老槐花上的夜鹞子几声刺耳的叫了几声,不知从哪里飞来个东西,把那多嘴饶舌的玩意给封了口。
直到进了屋子,那人才卸了伪装。郭绾始终没有相信过有人能帮自己找到儿子,他对龙波不过是用了一个缓兵之计。他早就在那些金子上动了手脚,不论走到哪里,都能轻而易举的追踪到。现在候府的家兵带着猎犬,正循着痕迹应该快找到那些人的藏身之处了。只等着机会合适,就把他们都一网打尽。
很快斥候来报:“候爷,都准备好了。”
郭绾挥手命那斥候退下,然后亲手将一支响箭射向天空。只见那支箭化作一条火蛇划破夜空,短暂的照亮了下面的街巷。一个身上穿了同样衣服的人闪身进屋,急切道:“礼儿有消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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