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效
不知余原的喜好,众弟子便参考除白孤露外的历代峰主的布局。
锦绣坊的人送来了两件成衣,让余原脱下那青衿。
送来的成衣比原先的青衿华丽不少,却有些宽大。
殿前空旷,阵阵秋风自远处刮来,吹起他那略显宽大的外袍,翻弄起屋中的书卷。
大脑仍有些混沌,青年试图回忆起自己怎么来到此处的。
不知为何,大部分的记忆都模糊不清,只记得那一段不知出处的议论。
二十三,窜一窜。我今年多大来着,快二十五了吧;过了冬便二十五了……余原想着低头去打量自己的身段。
充足的营养与锻炼让他身姿挺拔,整体比例十分和谐。
他很少去注意自己的身高体重,也不去关注他人的;但凭感觉来说自己的身段还是不错的。
这时旁边正好路过一弟子,他便招呼道:“这位师弟请留步,敢问年龄几何?”
那弟子回过头,看着余原面色复杂。
他看了一会对方,确定其没有在开玩笑后,快步来到其面前:“咱俩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你就把我忘了?你小子别当上了峰主翻脸不认人啊!”
经其这么一说,青年才认出面前这人竟是王虎:“是你?你怎么……算了,你多大了?”
不清楚对方的意图,王虎面露疑惑,犹豫片刻后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二十三,怎么了?”
打量着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对方,余原心中的疑虑减少了许多,但还是接着问:“你这身高,在师兄弟中算不算高啊?”
话音刚落,王虎带着几分怒气道:“你什么意思啊?长得高了不起啊?我告诉你,我这也不算矮了,而且你用的是我的身体诶!我……”
大概是关乎到男人的尊严,他一副又急又恼的样子,顺便痛斥了对方这种盗窃身体的行为。
听着听着,青年感觉耳中一阵轰鸣,传入耳中的声音不甚清晰,脑袋也愈发胀痛。
见对方状况有些不对劲,王虎渐渐收了声。
打量了一番对方,确定状况是不对后他出声询问:“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
似有人声传入耳中,余原听得不真切,便开口道:“你说什么……”
声音渐渐减小,青年的意识模糊,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喂!喂!你怎么了?别死啊卧靠,你这才当上峰主……”王虎叫喊着,赶忙接住对方。
可惜余原已经听不清人声,他唯一能分辨的就是白虹殿前的风声。
昏迷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以为自己躺或趴在一处空旷的草原;微风刮过耳边带来除呼吸声外的唯一声响。
不知是自己的梦还幻想,青年看见白虹峰整个山头都已荒废,白虹殿上与殿前长满了牧草,自己与白孤露躺在中央,微风拂过二人……
等他真正恢复意识,才发现自己趴在草木峰的某处。
身着医袍的老修士在不远处正研磨着药草,听到动静后微微偏过头:“您醒了啊,是个和您差不大的弟子送您过来的。”
将调制好的药草敷在伤处,那老修士接着道:“好像是最近的箭伤,伤口虽然洗了透彻但还是有毒药残留,所以您才会晕倒……”
箭伤,毒药……余原在自己的脑海中找到了有关这两个词的相关记忆。
这几天太过繁忙,自己都忘了此事。
药草覆盖住伤口,火燎般的疼痛被丝丝凉意替代,青年长舒一口气。
一边为其绑上纱布,老修士继续问:“看伤口是最近的伤,是有人……”
“只是一些浑蛋而已,全都解决掉了。”余原试图将此事搪塞过去。
十分识相地没再问下去,老修士又换了个话题:“白虹峰上任峰主提倡节俭,其所吃所用都比历代峰主差了不少,您倒不用这么……”
没心思与其聊天,处理完伤口后青年便匆匆离开了。
刚走到门口,不知何人猛地推开了门。
那门框正正好撞在余原的脸上,他揉揉酸胀的鼻头,带着几分怒气朝来人看去。
突然闯入的江棠见到此幕顿时明白过来,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听说你晕倒了,我来看看怎么回事……”
一眼就注意到对方手上的那坛好酒,青年问:“你看望个病人也要喝点啊?”
将酒坛往后藏了藏,修士解释说:“这不听说你升迁峰主,来恭喜恭喜嘛。”
“多谢了,我身上有伤,不能喝酒,改天吧。”说罢,余原十分决绝地往白虹峰上走去。
一路撵到白虹殿,江棠跟随其进入殿内,颇为新奇地打量着周围。
这殿得有几百年没开了,竟然没坏,我得想办法从白虹观挖几个土木灵根的到任意门……这般想着,一路进到殿内。
虽然不及旧时风光,但白虹观怎么说也是百年大派,主峰的殿堂自然是十分气派。
看到身着华服的青年,修士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到室外打量了番白虹殿,又回来仔细端详了下对方。
“你和这白虹殿还挺配。”她兀地开口道。
疑惑地看了一眼对方,余原思考片刻权当对方在夸自己,回了句不痛不痒的:“是吗?”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江棠将酒放在一旁的书案上道:“那个布袋你打开了没?”
粗略回想了下,对方确实给了自己一个布袋,但这两天自己忙得马不停蹄,根本没空也没心思察看。
莫非那布袋有什么奥秘?青年这样想着,将布袋从储物戒掏出。
打开了袋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块手帕,还有一张纸笺。
先拿出了那张纸笺,余原轻声将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使用说明,第一步……”
话音刚落,江棠快步上前,眼疾手快地丢掉那个纸笺:“这个就不用看了,我亲自教你怎么用。”
眼中露出疑惑,青年盯着那布袋实在想不出它除了装东西还能用来干什么。
面前的布袋突然一闪,他抬头看去,修士将那块帕子从袋中拿出,然后朝自己伸出手。
对对方压根没有设防,余原被毫无防备地捉住手腕。
不知江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有些忐忑地等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