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1章懦弱

上次，她还特意去见过红绡，想要确定一下那只蛊虫的事情。

 

而现在，他甚至都不想回去了。

 

只是，母亲的事情还没有查出来，等梁夫人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或许还需要她帮忙，所以这一份药材，她暂时也不会在意。

 

这几天来，绿枝也察觉到了自家姑娘对红绡的心思，想起红绡的所作所为，倒也为红绡感到惋惜，此时听到安珞这么说，只得答应下来，退了出去。

 

青枝退了下去，屋内便只有安珀和安珞两人。

 

安珀的眼睛还有点红肿，刚才还在哭泣，她谨慎地抬头看了一眼安珞，正好对上安珞的视线，她赶紧低头，慌乱地找了个方向。

 

妹妹走后，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两人的谈话，隐约猜到了什么。

 

大姐姐所说的，至今下落不明的几个女人，会不会……还没死？

 

“大妹妹……”她低呼一口气，眼泪再次涌上心头，“太清观里的太白雕像，都是我见过的。

 

她有心想要问，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虽然，她刚刚哭了一次，但是，她还是有些害怕。

 

他不想从大姐姐嘴里得到一个“不”字。

 

担心本来可以生存的人没有被拯救。

 

恐惧她们的死亡，来自于自己的私心和懦弱。

 

安珞听到四姐姐的哭声，嘴角抽了抽，将安珀拉到桌边坐下。

 

“太白城中，有几个女孩不见了，他们都还在。”

 

安珀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是么？他们真的没有死？！”

 

“嗯，都没死。”

 

安珞颔首，用大拇指在安珀的眼睛上轻轻一划。

 

“原本太清观是封闭的，要等到明天早上，官员们才能进入观看者的房间，而且他们的胳膊上都有刀伤，流血不止，如果不是你通知我，他们根本活不到明天早上，是你救了他们。”

 

虽说，这九位少女中，有一位已经死了，但她已经不打算将这件事，告知安珀。

 

没必要这么麻烦，只要让四姐姐知道就行。

 

“我......我......”

 

安珀闻言一愣，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她眨了眨眼，抿了抿嘴唇，像是在微笑，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安珀又是一声痛哭，仿佛心中一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落下，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冲天而起。

 

她一次又一次地用手掌抹了抹眼睛，想要止住眼泪，可是眼泪却越来越多，不仅是因为内疚和压抑，更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挣扎和慌乱。

 

安珞默默地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安珀，轻叹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一只手，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安珞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四姐一直提心吊胆，不能说出来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也许是同样的，也许是另一种，但这又如何？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却很少有人会为一个陌生人的痛苦而哭泣。

 

她并不清楚，真正的安珀长何样貌，就在这一切的背后。

 

但她却很清楚，自己要守护的，就是这个心地善良的少女。

 

安珀在安珞怀里痛哭了许久，终于安静下来。

 

安珞听着耳边平稳的喘息，转头一看，只见四姐姐正一边哭泣一边睡觉，偶尔还会不经意地抽搐两下。

 

安珞苦笑一声，用手指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安珀在安珞返回的时候，便将云霞支开，返回了绮绣苑。

 

这个时候，看四姑娘还在睡觉，绿枝才低声问了一句，要不要让她回绮绣苑，让人来把自己带走。

 

安珞摇摇头，让绿枝找了一件披风给安珀盖上，又给自己套上一套衣裳，这才将她抱在怀里，出了门，带着她回到绮绣苑。

 

绮绣苑里，吴姨娘虽然梳洗完毕，却仍未入睡，一直等着她的归来。

 

一听是大夫人亲手将安珀带回去的，她顾不上穿衣服就匆匆离开了。

 

“大小……”吴姨娘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珞瞪了一眼。

 

安珞低下头，见四姐姐没有醒来，这才带着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待安珞扶着安珀走了出去，吴姨娘又走了过来。

 

“夫人。”她忐忑地叫了一声。

 

想到刚才看到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吴姨娘在安珞面前犹豫了一下，虽然担心，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安珞将吴姨娘的担忧看在眼里，思索片刻，半真半假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她开口道：“这位四姐姐，今天听到了太清观的事情，特意来向我打听一些事情。她为这些被杀的女子感到难过，所以才会哭。”

 

吴姨娘知道大小姐对安珀向来不错，听到安珞的话，也就放下心来，不再多想。

 

“怪不得珀儿今天从大街上下来就失了神，原来是为了这个，多谢大姑娘带着佩儿回家，劳烦你了。”

 

“姑姑不用谢我。”安珞轻轻点头，“天色已晚，为师就先行告退，一整年都该好好睡一觉了。”

 

吴姨娘这才福了福。

 

出了绮绣苑，回到漱玉阁的时候，紫菀跟青桑都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安珞终于可以安心的把身上的尘土都擦干净了。

 

洗完澡，几个丫头自作主张，让后厨给她端上了夜宵。

 

看到面前的面条和几样菜，安珞这才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

 

她刚才心情不好，连晚饭都没吃，再加上刚才出去打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闻到鸡肉面的香味，安珞也饿得不行，把碗往自己碗里塞，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安珞在这里舒舒服服地用着，旁边的三个丫头却是忍俊不禁。

 

“你不是最爱吃面条吗？”

 

青桑一边跟紫菀说话，一边偷偷的打量着安珞。

 

“我还以为你晚上最喜欢吃面条呢！”

 

紫菀看得出来，她这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顺着她的意思道：“不错，你初到京的时候，晚上也会点一份面条当夜宵，那时候我们家的厨子，一般都会用高汤来熬面条。”

当时她跟青桑在一起没多久，姜嬷嬷就是邹太夫人的贴身丫鬟，经常来问她吃什么，所以她对这件事还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