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有些凉
安乐心慢慢地回过头来,她对着镜子里的女人,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却穿着一件华丽而优雅的礼服,她用一只手推开了华胜的眼睛,看着镜中的男人,她差点没认出自己来。
“你喜欢吗?”尚衣阁的管事嬷嬷恭恭敬敬的道,“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小的立刻带回来,再改一改。”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里的女人,女人也盯着她,一言不发。
她放下双手,面前的珍珠帘子微微晃动,遮住了她的眼睛:“那就这么定了。”她伸手取下那顶沉甸甸的皇冠,没心没肺地交给了尚衣阁管事。
侍女们面面相觑,只好走到她身边,替她脱去衣裳。
换上了宫装,她感觉舒服多了。“姑母,王妃似乎不是很高兴。”侍女们跟在管事身后,出了宝珍宫,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闭嘴,谁也不会相信你是个傻子!”
端着盘子的侍女们都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管事在宫中这么多年,见多识广。宝珍公主原本是王妃,后来被皇帝赐给赤峰,让她和亲,千都和赤峰多年干戈相对,若是让一个公主嫁给他,会有什么好处?管事的摇了摇头,据说宝珍公主在做王妃的时候,就有了一段不错的亲事,如今一道旨意下来,她就失去了和心上人的缘分......
周围的侍女都被遣散了,乐心回过头来,皱着眉头。
司文山似笑非笑,半阴不阳道:“看来宝珍姐姐是真的不想见我了。”
乐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淡淡的道:“我要去睡觉了,你先回去。”
“果然是曾经和他在一起的女子,这口气,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一只手搭在梳妆台上,一副要将纪云舒抱在怀里的模样,丝毫没有理会她脸上的不悦,继续道:“你平时多乖巧,每次见到我,都会学着他们的模样,叫我一声君……”
她突然抬头,一双丹凤眼微微一闪:“以前?”
“你是不是被册封为王妃后,就忘了自己的过去?”
然后,他就发现,她原本明亮的眸子,再次黯淡了下来。司文山一想到她和司桓宇在一起的那一幕,心里的怒火就更盛了。
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狠色,一字一顿:“你和他之间的龌龊,我看不出来。”他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用力的掐着她的下颚,“你这家伙,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我看你这副模样,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了。哼,你要嫁到赤峰那种穷乡僻壤,就给我把你的欲望给压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
安乐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漂亮的脸蛋都被她气得涨得通红。
司文山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被人给揍了!?皇帝和皇后都没有碰他一下,只是怒视着她,“你好大的胆子!”
“你是不是找死!?”他气得抬起手,一只手掌朝着她的脸颊拍了过去。
一只白生生的小手,凭空出现,挡住了他的手掌。
她不是安乐心,她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认识,只有一个人能命令她,让她把她带到赤峰,也可以不说她的名字,可是这个男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她。她又不傻。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一把推开了太子的大手,转身就走,冷声道:“还请君殿下离开,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这后宫内苑,可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地方。”
司文山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又常年吃着皇宫里的禁药,身子骨更是差到了极点,被一个女人这么一摔,差点没站稳。
“哼,好,今日日本太子奈何不了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地求饶的!”
空旷的藏宝阁内,铺着晶莹剔透的白玉地板,晶莹剔透的珠帘,让她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玉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在难过什么?你怎么会哭?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到底是什么人?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的脑海里有太多的事情,但是,不管她如何去做,都无法将这些事情从脑海里抹去。
她的手指深深陷入头发中,双手抱着脑袋,泪水不停地拍打着地板:“师父...怎么...”
连续数日不眠不休,饶是他这样的强者,也有些吃不消。待到四头神驹倒在地上,嘴角溢血,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他也是筋疲力尽。
他趴在一根断裂的树枝上,张开双臂,任由凛冽的西北风吹拂着他的身体,仰头看着昏暗的天空,深邃如大海的眼睛慢慢地合上。看来...他也是有极限的。
这匹马是被活活饿死的,附近没有村子,也没有客栈,也没有客栈,想要更换马儿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十天来,他几乎没有睡觉,身体疲惫到了极致,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好休息,等他缓过劲来,再继续前进....过了片刻,他才悠悠转醒。躺在地上的马匹,已经无法作为坐骑了。风纪远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的脑袋。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远处隐隐有灯光亮起,如果他能继续撑下去,总能找个休息的地方,顺便买一匹好马。他脚步有些踉跄,向村庄中走去。
太阳从东边升起,又从西边落下,这种永无止境的赶路,让所有人都变得更加烦躁。
宝真殿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虽然让人羡慕,但是居住在这里的人,每天都会觉得孤单和寂寞。这段时间,玉津的天空之中,总是有一些零星的雪花飘落下来,这些雪花并不是很大,而是在空中随意的飘荡着,最后,所有的积雪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滴水都没有留下。
乐心披着一件狐裘,站在宫门之前,望着那仿佛不存在的雪花,那张玉颜之上,带着几分冷意。
一旁伺候着的侍女,小心翼翼的走到她面前,说:“郡主,这天寒地冻的,若是冻坏了身子,可就糟糕了,我们先回皇宫。”
“......你就别担心了,婚礼不会耽搁的。”随即柳眉一蹙,跟一个小丫头生气有何用?她深吸一口气,对着低着头的宫女道,“你去生火,有些凉……”
“是,我这就去......”
寒风凛冽,寒风凛冽。
“殿下,您不跟我们一起去?”常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