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礼数
“我去买早饭,你这都做完了!”薛老道。
“煮了一大锅豆粥,给您盛,还有卷饼。”于宝萝招呼着就从橱柜里掏出个大碗来。
“有啊?”薛老闻言也不客气,就进了屋,看了看桌上的菜道:“就给我盛点粥就行,我晃悠晃悠去,顺便带点干点心回来,昨天桃酥也吃完了,得去买,要不昊昊下课了也饿的没点心吃。”
“行啊~”于宝萝点头也没客气,一斤豆芽一斤土豆炒出来确实没多少,家里六个人吃吃也就差不多刚好够,她不太喜欢剩菜,之所以大清早还做摊饼也是怕家里的面粉出了虫又浪费。
给薛老盛了一大汤盆粥走,锅里也没剩多少了。
于宝萝便又舀了面粉出来,掏出厨师机揉面。
一上午时间三揉三醒是足够的,中午就用清炖蹄髈的汤煮手擀面配菜就行。
一顿早饭,秦红棉跟于宝萝先吃,等范泽锋到家了才跟于新耀和今儿还算早起的张腊梅一起吃,这还剩下一人份的等于宝娜睡到什么时候起来了再吃。
真是但凡心急一点的都受不了这节奏,可见平日里于新耀的耐心真的是顶顶好的了。
秦红棉的垃圾卖光了,今儿没啥事儿,吃过早饭就去小房间摆弄打印机去了。
突然一下子不用守店了,范泽锋还挺不适应,一份报纸看到完,溜达着又去了店里转悠转悠,等仲忠他们浩浩荡荡来了,就又转悠到了工地上,反正那屁股底下怕是长了针。
张腊梅则是早饭时候就跟于新耀说了要去找贺月的事,于新耀那脾气就别提了,那肯定是二话不说。
两人还特地开车先去了趟超市,买了奶粉曲奇这些老的小的适合吃的礼品才去登了人家的门。
贺月本来是死活不乐意,真是差点都推搡起来了,于新耀没辙,就跟她阿公说了自己家里的难处,上有老下有小,他这老是不在家的,吃饭都成问题。
而且在家里进进出出的,陌生人真不放心,贺月不说知根知底,就这品行那是绝对没话说的,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求上门来。
贺月的公婆也是直到老于家的,公社里本地人不知道老于家的实在不多,见于新耀跟张腊梅也确实是客气人,倒也不怕贺月去给人家里干活能受了什么大委屈,便开口说让她来看看,要是太累了做不动再回来,毕竟楼层打扫的活儿也是计件临时的,不是什么正经岗位,也不用点兵点卯的上下班,看看也行。
这就是也在话里头留了后路了,别到时候活儿没做几天,关系弄的不香不臭的反而划不来。
贺月其实也是这个担心,朋友也好,老同事也好,越是说帮衬的话,她其实越不愿意接受。
活儿好干,再苦都不怕,但人情是最难还的,她不大乐意欠了人情叫人背后戳脊梁骨。
虽说于新耀和张腊梅话儿说的好听,礼数也周到,但这么个事儿非要找她贺月,她心里头还能没半点数么?
去是真的不想去,但公婆都开口劝了,她也只能点头说过来看看再说。
“月月阿姨!”于宝娜已经起床了,好久没见贺月,一看见就可开心了。
“宝娜!”贺月一笑起来眉眼弯弯,声音也很好听。
“月月阿姨好~”于宝萝也叫人。
“你是?”贺月有些不大确定。
“我家宝萝呀!刚出生那会儿你还抱过的。”张腊梅道。
“呀?怎么这么个大小姐啦?”贺月惊讶道。
“姊妹两个都像了他们外公,个子长的蹭蹭的,宝娜都跟我一样高了。”于新耀笑道。
“我娘家丫头除了老大,另外三个都个顶个的高。”张腊梅也笑了起来道:“坐一会儿,喝口茶。”
“我来泡。”于宝萝赶紧给泡上了兰花绿后,又回到厨房剁刚解冻好的蹄髈。
“你家宝萝做饭啊?”贺月晓得是要来帮忙做饭的,眼睛就没离开厨房。
“以前都是我和宝萝做,宝娜学校里忙,放学回来吃一口就得去上英语课,家里还有我丈母娘和我大哥的一个好朋友,加上腊梅都是烧个青菜都能烧焦的主。”于新耀道:“现在宝萝在港城上学,我又要盯着宜市那边的工地,家里头吃饭就成了问题。”
“不只是吃饭!”于宝娜把自己的饭碗递给于宝萝洗后凑过来道:“我妈换床单只记得换自己房间的,都不记得给我们换,我们这边又靠着马路,平时灰也挺大的,家里犄角旮旯的地方总归要小年夜时候才想起来弄,弄一回就可费劲了。”
“那倒是。”贺月点头。
“你是不晓得,我以前还高兴弄弄缝纫机的,要突然个把月不弄再让我去碰,全是灰,我都不高兴弄了。”张腊梅也道。
“也是你家地方太大了吧?”贺月闻言道。
“一个是地方也不小,另外一个是平时家里人少,我大哥和我老丈人他们也就逢年过节有空回来住住,那房间空着的,我们也不惦记要收拾,但不收拾吧,到要用的时候就得费大劲,平日里其实个把礼拜吸吸尘就能好多了。”于新耀道。
贺月闻言,澄澈的目光看向张腊梅,意思,这不难啊~
张腊梅???看我干嘛?
于宝娜直接道:“我妈指望不上,她脑子里没活儿。”
“我也指望不上,我忙着呢~”秦红棉凑头,她倒不认识贺月,只是急于明确甩锅。
“妈,我以前的同事,叫贺月。”张腊梅介绍道。
“阿姨好!”贺月对秦红棉打招呼道。
“你好,你看起来比我家腊梅正经。”秦红棉甩出一句大实话。
“妈,我哪里不正经了?”张腊梅不服气道。
正经不正经,这年头对女人来说可是很严重的词儿。
“正经事都不正经,不正经的事都正经。”秦红棉认认真真想了想后总结道。
“哈哈哈~”于宝萝把蹄髈炖上后过来,正听见自家外婆的精辟总结笑道:“我老妈是长了个艺术家的脑子,可惜没有能成为艺术家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