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监

一碗药很快见底，苏晞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君凝舟的床头柜，从中取出一个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糖果。

苏晞随便拿了一颗递到君凝舟唇边，君凝舟迟疑了一下，看着苏晞的眼睛，还是张嘴吃了下去。

两个人靠得很近，君凝舟低头甚至能够看清苏晞的抖动的睫毛。他下意识别开头，苏晞也意识到不对，后撤了一段距离。

“明日我会去看他。”苏晞低头整理着装糖的纸包，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也好。”君凝舟知道，这一趟苏晞是非走不可的，他劝不了，也没有必要。“时辰不早了，你回去我也不放心，让人给你收拾了客房，今晚就歇在这吧。”

苏晞点点头，没有拒绝。

房门被推开，谢琛看了一眼不见外自觉坐下的祁双，一言未发。

“如此尽心帮她，这可不是你平素的作风啊。”祁双给自己倒了杯茶，眼睛盯着杯中漂浮的茶沫，笑得一脸深意。

“端王谋逆，板上钉钉，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谢琛觉得祁双莫名其妙。

“得了，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信吗？”祁双一脸八卦，“从实招来，这次你二人结伴出行，有没有擦出什么火花？”

谢琛本不打算搭理祁双，可脑海中却不自觉想到了山洞那夜。他握着苏晞那双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儿那样娇嫩，反而满是老茧的手。女子因过度劳累而沉睡，眉眼间还有化不开的愁绪。

祁双一看谢琛这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谢琛自幼体弱，不善言辞和交际，能称得上朋友的，也就是他了。若是他真的遇到了心仪的姑娘，祁双也为他高兴。

“谢琛，你有没有想过。”祁双的态度认真起来，“你与她本无大的嫌隙，政治立场上，她支持皇帝，你也不过是被先帝临终托孤。除却摄政王的身份，你还有定国公的爵位，也不算配不上她。若你二人能走到一起，于朝政而言，也算不得坏事。”

谢琛并未作答，祁双也知道此事干系重大，绝不是他想当然就能够促成的。

苏晞在照清侯府歇了一夜，翌日清晨，浣竹亲自架马车来接人。

苏晞如昨夜一般给君凝舟喂了药，与照清侯夫妇辞别之后，去了宗正寺监牢。

“殿下放心，您只管与端王聊就是，绝无人敢来打扰。”宗正寺狱头亲自将苏晞带到了苏瑞的牢房前。苏晞使了个眼色，染竹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赏给了他。狱头离开后，浣竹放下手里抱着的东西，和染竹一起出去守着了。

“这么早来看我，也是难为你了。”苏瑞坐在牢房里，被铁链束缚着双脚，披头散发，灰头土脸，哪里还有往日那般清贵模样。

“侄女还欠皇叔一坛好酒，今日特来奉上。”苏晞拿起浣竹放在地上的坛子和碗，亲自倒了一碗酒，从门缝递了进去。

“哈哈哈！”苏瑞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笑了出来，看着那碗酒，迟迟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