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哭诉
秦羽贤把手中的小提琴放下，有点尴尬地站在教室中间:“啊——这个——我......”
一阵熟悉的笑声传来，林陌岚从教室里走了出来，从秦羽贤的手中接过小提琴，向妘雨姈她们鞠了一躬:“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妘雨姈呆呆地愣在原地:“什么情况?”
“其实就是秦羽贤不想在足球社团呆着，所以就来合唱社团找我。结果合唱社团的人告诉他我在铜管乐队，然后他就来了。他来了之后呢，看见我的小提琴很感兴趣，我也同意让他拉一会儿，然后他就搞成这样子。我刚刚明明还稍微指导了他一下，结果他还是搞成这幅样子，”林陌岚免为其难地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把你们给惹上来了。”
“终于见到串班串得比我们还过分的人了。”晴雪看向秦羽贤。
秦羽贤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我落选了。”
“落选？是足球比赛?这事八年级就有？”
“对啊，不过反正我平时没在认真训练。这波不亏。”
“不过班长，你怎么会在小学的合唱团？”陈凌走到林陌岚身边弯下腰，随手拨了拨小提琴的琴弦。
“我是被请过来伴奏的，他们的老师说什么有小提琴在一边伴奏会让曲子听起来更丰富一些，而且再过半个月就是省级比赛。”
“既然半个月后就是比赛，那你还有闲情让小贤乱弄?”妘雨姈问。
“反正刚刚连着合了好几遍，这下子就当休息了。”林陌岚笑了笑，“不过这么多间教室都在关着门排练乐器，你们是一扇门一扇门找过来的吗?”
“怎么可能？那得多累啊？晴雪一听就听出来了。”妘雨姈骄傲地指了指站在一角的晴雪。
林陌岚好奇地眨了眨眼睛：“晴雪的听力竟然这么好?我以前都不知道！”
“那是天生的。不过以前我稍微学过一点小提琴。”晴雪小声地说。
“你学过小提琴?”林陌岚一下就激动起来了。
“啊......是啊......”晴雪有些尴尬，往后退了几步。
“那你现在可以现场表演一曲吗？什么都可以！我太期待了！”林陌岚又往前走了几步，把晴雪逼到了墙上
“这......”晴雪有一点为难。
“好啦，班长，现在你们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也应该走了，那就祝你们之后的比赛顺利了。”妘雨姈见状，一把把晴雪从墙和林陌岚之间拉出来，又带上陈凌，走出了教室，“班级里见。”
“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忽然就把我拉走了？”晴雪一脸不解。
妘雨姈没有回答，反而松开了陈凌的手，让她先回教室，自己带着晴雪跑到了一个楼梯的转角处，把晴雪摁在墙上:“刚刚怎么一回事啊？”
“啊？什么刚刚怎么一回事？不就是班长.…..”
“对，我说的就是这个。你们怎么离那么近！”妘雨姈知道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但她当时实在看不下去，便无论如何也要问个清楚。可这尴尬的氛围让她羞得满脸通红。
“所以这又怎么了啊？你真的好莫名其妙啊！”晴雪想要走，结果妘雨姈死死地抓着晴雪的两个手腕不放，“放开我。”
“你解释清楚我就放。”
“解释清楚?不就是你看见的吗?”晴雪努力挣扎，但是妘雨姈力气大得出奇，晴雪根本没有挣扎开的可能，“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也不反思一下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妘雨姈听到这些话，忽然就愣住了。她慢慢松开紧握着晴雪的手，用一幅受伤的表情看了晴雪一眼，便默默地离开了。
“喂，我不是这个意思。”晴雪看见妘雨姈一脸受伤，马上后悔自己说出了这些话，伸手拉住妘雨姈，但只是指尖轻轻碰到了妘雨姈的手腕。
“你不等等我吗?”晴雪想跟上去，但妘雨姈飞快地跑开了。
她应该会回教室的，晴雪很担心妘雨姈的情绪状况，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心里祈祷着，下楼回到了画画教室，但自己旁边的位置却空着。
“姈没回来吗?”晴雪问陈凌。
“是啊，这个位置一直空着，你们怎么了?”
“也没什么......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晴雪强装镇定，摇摇晃晃地坐下，“她应该会回来的。”
陈凌转过来:“晴雪你的脸色很差啊，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晴雪用手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我没事。”
“什么?你说妘雨姈走出教室后就一直没回来?真的假的！”
晚饭后，晴雪把妘雨姈的事全部告诉了林陌岚。
“不过到现在也有一、两个小时了，挺让人担心的。”和林陌岚站在一起的许盈盈也听到了。
“不过姈姐很少会这样让人担心啊，所以你们对她干了些什么？在哪得罪她了？”
“我也不知道啊。”晴雪皱着眉。她觉得妘雨姈今天怪怪的，不就是自己和班长聊了几句吗？至于那么生气吗？姈也不是绿茶，平时也很随和，但今天一反常态的发火是什么情况？
这估计是有什么隐情吧……
许盈盈建议:“你不如去找找吴斌，让他去找人?”
“我去过了，可他好像要开什么会，早走了。”
“怎么关键时刻他总不在呢?”林陌岚也头疼起来。
秦羽贤喝着酸奶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多人围在一起?”
“妘雨姈人不见了。”晴雪开门见山地说。
“人不见了?和老师说了吗?”
“吴老师不在，其他老师没时间，我们不好意思找她们。”
秦羽贤转了转眼珠:“是这样啊……”他加速喝完了酸奶，把瓶子往垃圾桶一投，但很遗憾，没有投进，“我先走了。”
“学委!”
“啊？”秦羽贤停住了脚步，“有什么事吗?”
张祈君站在垃圾桶旁边，凶神恶煞地看着秦羽贤:“把——垃——圾——扔——进——去！”
秦羽贤乖乖地走到垃圾桶前，把纸盒扔出去后，就离开了教室。
晴雪看着秦羽贤的背影:“他去干什么?”
林陌岚果断回答:“找妘雨姈呗。”
“就凭他?别让他白费功夫了，快回来吧!”晴雪想去拦他，“还是我自己去找吧，毕竟这事如我有很大关系，我不想麻烦别人。”
“晴雪，”林陌岚一把拉住晴雪的手，“相信他吧，小贤从来不会在姈的事上开玩笑。”
晴雪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那我信他一次。”
太阳已经下山了，气温也渐渐冷下来。秦羽贤确认身后没有人后，朝教学楼的六楼走去。
六楼只是一个通俗的说法，这其实是指天台。
秦羽贤推开了隔开天台和走廊的门，一阵凉风吹来，他打了个喷嚏。
在一条长长的石阶上，一个女孩子披着一头长发，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端坐在那里，如同一座雕塑。
“你果然在这里啊。”秦羽贤走过去，确认那人就是妘雨姈后才放心地说出了话，“这么久不回去，大家都很担心你。”
妘雨姈头也懒得动一下，也不乐意应一句。
“发生什么事?玩失踪可不是你平常的作风啊。”秦羽贤脱掉外套，披到妘雨姈的肩上，“有些事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
“亏你能找到这里啊。”妘雨姈冷冷地回了一句。
“那是自然，我毕竟认识你快十年了。你的习惯我还是有所了解的。”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天台吗?”
“因为你想一个人静静。”
“那你为什么要过来？”
秦羽贤听了，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看，你好心被狗吃了吧?”妘雨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离我远点。”
“为什么?”
“啊?”妘雨姈抬起头，一脸困惑地看着秦羽贤，“我不是刚刚和你说了吗？你这都不知道?又或者是你在玩我？”
“我不知道。”秦羽贤在妘雨姈面前半跪下来，轻声说，“所以你可以告诉我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妘雨姈眨了眨眼，看秦羽贤一脸真诚，叹了口气：“就是和晴雪吵架了，心很烦，仅此而已。”
“只有这些？”
“嗯.....”
“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继续说吧。”秦羽贤微笑着。
“啪！”妘雨姈一巴掌猛得打在秦羽贤的脸上。
“我和她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还问这么多！烦不烦！”
秦羽贤脸被扇到一边，他白皙的脸颊上渐渐浮现出一个红色的印子。
“怎么了?好点了吗?”
“什么？”妘雨姈听到秦羽贤的声音，神情一滞。
秦羽贤摸了摸发烫的脸，站了起来，但视线依然没存离开过妘雨姈。
妘雨姈抬起头，看着秦羽贤的脸颊渐渐红肿起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她慌忙站起来，双手抱住秦羽贤的身子，把脸埋在秦羽员的胸口，闷声道歉：“对不起.…..”
秦羽贤用手摸了摸妘雨姈的头:“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吧。现在冷静一下了吗？”
“对不起。”妘雨姈慌乱地重复着这句话，“小瑶也不在了，我找不到人说这些心事，我心里真的乱的要死......有时候……对不起，我最近心烦的事大多了。”她说着，泪水大颗大颗地从脸颊上滑落，打湿了秦羽贤的衣服，“有时候我想着去死是不是更好.....”
“不可能的。”秦羽贤说，“因为活下去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你会有很多爱你的人，你也会有你喜欢的人。但你若死了，就只剩冷冰冰的棺材了。所以开心一点，人生很美好，你值得。
“不过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你有心事的时候也可以告诉我。因为我也算是你较亲的朋友了，我不希望看见你消极待世的样子。”
“但是......”
“如果你想让我忘记你的事情，我就会把它忘掉。如果你告诉我你的事情是在这一前提下，你还乐意吗?”
“谢谢你，”妘雨姈渐渐冷静了下来，破涕为笑，“这个事情，我会考虑的。”
“也就是说……”
“用不着那么麻烦，你也别太担心。”妘雨姈轻声说道，“我只是想要一个倾听者罢了，如你所说，说出来确实比闷在心里好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