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遗忘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一定是长得像而已。”秦羽贤说。
“但怎么会有长得那么像的!”
“这个......”
晴雪听到这对情侣的对话，马上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她一把拉了林陌岚的手，在人群的夹缝中跑了起来:“班长，我觉得你说得对。”
林陌岚还是处于掉线状态：“啊?什么?”
“如果那具尸体就是沈光瑶的话，那我今天晚上遇到的各种事情就说的通了。”晴雪加快了脚步，“那么姈应该是出事了。”
“你可以先把话说清楚吗?"秦羽贤紧跟其后。
“到医院再说。我先打个电话。”晴雪又拨通了妘雨姈的电话，“喂，阿姨你在听吗?你现在在哪?”
阿姨？
林陌岚和秦羽贤面面相觑，眼前的情况乱得让他们的CPU都烧了。
接电话的果然是那个大妈：“急诊二楼，你快点啊。”
“好，谢谢。”
晴雪挂了电话。秦羽贤小心翼翼地问：“晴雪，你这是在和谁打电话？”
“一个好心人。等会儿和你解释。”
晴雪与林陌岚、秦羽贤加速赶到了医院。
“怎么样啊？”晴雪通过打电话找到了那大妈，发现对方坐在手术室门口的位置上，不禁背后发凉，“怎么在手术室?”
“我怎么知道啊？但她头后面都是血啊，医生就叫我们把她送过来。”
晴雪听到了，有点慌张地重复道：“血......”
林陌岚拍了拍晴雪的肩，让她不要担心，自己去问大妈:"阿姨，请问您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坐在一边的小哥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骑车的时候太急，不小心撞到她了。”
晴雪闻言斜眼看向那个小哥，眼神里的杀气几乎要将后者吓死：“这是你干的好事？”
“对、对不起！我会赔偿的！请您原谅我！”小哥被吓得瑟瑟发抖，急忙道歉，“但我觉得她人有点不对劲，因为我看到她的时候，感觉她有点眼神有点空洞，走路也是飘的...…我叫她让一下的时候她就直接撞了上去。”
晴雪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她的脸上缓和了一下：“也就是说，这件事姈也有一定的责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林陌岚被搞懵了，“我觉得姈姐不像是那种会故意找茬儿的人啊？”
“原来如此……你们过来，我大概明白事情的经过了。”晴雪把秦羽贤和林陌岚拉到一边，“姈和我说过，她今天晚上和沈光瑶有约。然后沈光瑶应该就是为了赴约搭上了搭上了那辆公交车，结果出事。姈应该就是看到了小瑶的尸体后人的精神才会不对，所以才撞上了一辆电瓶车，事情才演变成这样。”
“先别下定论，”秦羽贤慌忙打断，“万一沈光瑶还活的好好的呢？”
“可我们不都看到那具身体了吗？”晴雪提醒道。
“那只是猜测……”
“是吗？”晴雪点点头，“也许在几分钟前，我也会这样想，但现在，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就是她的尸体。”
“啪！”
秦羽贤扇了晴雪一巴掌：“慕容晴雪！你不要太过分！哪有你这样诅咒你同学的？闭上你的乌鸦嘴！”
这一巴掌很重，在晴雪的脸颊上渐渐显出一个红红的手印。鲜血也渐渐从她的嘴角流出。
林陌岚看不下去了，见秦羽贤好像还要动手，马上扑过去抱住他，喊道：“小贤，你这样太过分了！住手！晴雪说的难道不对吗？你冷静一下，不要用意气做事！”
“小岚，你听好了，沈光瑶不可能会有这种事情的，你闭嘴。”秦羽贤冷静了下来，但他依旧死死地盯着晴雪，眼神流露出难以阻挡的杀气。
血从晴雪的嘴角流到下巴，再滴到衣服的领口上，晕染开来，她癫笑一声：“又是这种感人的老戏啊……秦同学，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还是在抱有期望啊？”晴雪冷笑起来，“你怎么那么愚蠢？这个世界可不是童话世界里的乌托邦，这个世界可是残酷的，总是会给你带来无尽的失望。而且每个人都未必会善始善终，我们每个人随时都有可能死亡，意外和明天你永远都不知道那个会先来，你这都不知道吗?”
秦羽贤一下就收敛了起来。
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他不得不说，晴雪说的是实话。
手术室的门开了，大妈拉起睛雪跟着那几个护士离开了，只剩下林陌岚在陪着秦羽贤。
林陌岚松开了抱着秦羽贤的手：“你好点了吗?”
秦羽贤没有说话，两行泪无声地滑过他的脸颊。
“你手机响了。”林陌岚轻轻地说，帮秦羽贤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喂?”秦羽贤清了清嗓子。
“小贤，你在哪啊?”打电话过来的是秦羽贤的母亲。别
“在医院。”
“唉?不会吧?你也被卷入那件车祸了?”
“我没有，我是陪我朋友来的。”
“哦，那就好。”秦母的声音开始带了些哭腔，“小贤，你知道吗？小瑶她出车祸死了啦……她爸妈看见了她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哩…….他们也是刚刚才打电话给我的,唉,多好的孩子啊.....”
看来，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秦羽贤沉默了很久后，挂了电话。
林陌岚见秦羽贤心情低落，一把抱住他，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小贤，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我发誓。”
秦羽贤僵硬地笑了笑:“谢谢你。不过你先去找晴雪吧。她情绪有些不稳定，你顺便帮我说声对不起。”
“好，那你呢?”
“我先回去了。”秦羽贤摸了摸林陌岚的头。
“你小心点，别出事了。”林陌岚跑走了，还不忘回头说声再见，“再见,小贤!”
目送女友远去后，秦羽贤靠墙瘫了下来，失声痛哭。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他面前消逝了。
“就你一个人？”
林陌岚找到了晴雪，诧异的问。
“医生说她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所以那两人也走了。”晴雪独自站在病床前里，“不过你不去管学委真的可以吗?他好像很激动。”
“他没有事，他还让我来向你道歉。”林陌岚说。
“没关系，人在这种时候情绪总会过激的，我可以理解。”晴雪打了个哈欠，“今天也晚了，你也先回去吧。你爸妈会着急的吧?”
“他们出差了。”林陌岚说，“不过他们今天不会回来，晴雪，你呢?”
“你是在问我爸妈吗?死了。”
“啊？突然问起这个真的很抱歉，我也没想到.....”林陌岚被这个答案吓得猝不及防。
“没事,我习惯了。”晴雪又打了一个哈欠。
“那我去找个地方坐着，等姈姐醒了叫我。”林陌岚走出了病房。
晴雪随便找到一把椅子，轻轻把它搬到妘雨姈的病床旁坐下。
真是的，别吓我，晴雪轻轻握往妘雨姈的手，一定要没事啊。
一阵困意袭来，她眯起眼睛，趴在病床边上浅浅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晴雪感觉妘雨姈的手动了一下，猛然惊醒。抬起头，看见躺在床上的妘雨姈终于睁开眼，松了口气:“太好了。”
妘雨姈从床上坐了起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晴雪站起来，准备往外走:“醒了就好，我去把班长叫进来，她也很担心你……”
“你是谁?”
“唉?”晴雪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的是我吗?”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妘雨姈又重复了一遍。
“我.....”晴雪有点语塞。
她做梦都没想到妘雨姈会忘记自己。
妘雨姈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直接朝晴雪砸了过去！
晴雪愣在原地，水杯精准的砸在晴雪旁边的墙上，摔碎的玻璃片炸开，划破了晴雪的脖子，殷红的鲜血流了下来。
晴雪捂住脖子，面露难色。
妘雨姈还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重复着最初的问题：“你是谁?”
“你的……朋友。”
“啊?”妘雨姈皱起了眉头，“你说大声点。我听不清。”
“我是你朋友。”晴雪低着头，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
“你们在干什么?晴雪，我不是说等姈姐醒了过来叫我吗?”林陌岚听见了病房里的动静，急忙走进了病房。看见脖子和衣服上全是血的晴雪，一下子不知所措，“晴雪？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晴雪用小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没事。”
“但是...…你脖子……”林陌岚摁响了床头的铃。
“喂，我说你。”晴雪没有理会林陌岚，用异常冷冰的眼神看向妘雨姈，“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见得了吗?还是这是你故意的?”
妘雨姈吓了一跳：“你在说什么?”
林陌岚被眼前的两人搞得晕头转向：“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
医生和护士不久就来了，她们留了两个人来检查妘雨姈的身体，其余一人去帮晴雪包扎伤口，并了解事情经过。
“原来如此啊。”医生了解到了整个事情，“并不排除她脑部因受到重击而暂时失忆这种可能。”
“但不是说她大脑没有受损吗?”林陌岚问。
“受到太大的刺激也会这样的,班长。”晴雪脖子上缠了一层绷带。
“但总而言之今天先谈到这里，你们先回去吧。”医生站了起来，“回去以后小心一点，如果她有什么情况，再告诉我。”
林陌岚和晴雪两个人并排走在医院的走廊里。
“啊，真没想到原本一个好端端的清明假期，竟然会变成这样。”
“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呆着，你可以回去。我不勉强你。”晴雪说。
林陌岚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她先交给你了。”晴雪停下脚步，“我先回去一趟。”
“为什么?”
“你看我衣服上全是血，怪吓人的吧？”晴雪苦笑一声，转身离开。
“这家伙，怕不是把麻烦都给我了吧？”林陌岚走进病房。
此时妘雨姈已经安静了下来，正靠在床上看书，除了墙上的血迹，屋里也打扫干净了。
林陌岚僵硬地笑了笑：“妘雨姈，我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