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
夜深,雪飘的更大了。
无边的夜笼罩着黑城堡,奥罗拉顶着无边的寒夜,走进城堡深处的地牢。
湿冷的地牢里无不充斥着惨叫,那双华贵的高跟鞋在地上踩出一圈圈涟漪。
“滴答滴答——”越往深处,空气中夹杂的血腥味就更浓烈,好似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只不过是单方面的血战。
“艾佛哈特夫人。”转角一名双手沾染鲜血的狱卒叫住了她,向她恭恭敬敬的鞠躬。
“招了吗?”奥罗拉并没有看那名狱卒,只是停了下来,看向转角尽头的牢笼。
狱卒不敢抬头,视线内只有她的裙摆和高跟鞋,上一个抬头的狱卒已经疯了。
“招……招了。”
“说了什么?”奥罗拉的语气并没有一丝欣喜,反而向前走去。
狱卒连忙跟在她身后,满脸堆笑的说:“他……他说那个人去了卓戈。”
奥罗拉明显皱了一下眉,却又立马收起她的惊喜,扶了扶她头上的纱帽。
很快就走到了地牢的尽头,满墙的刑具,以及桌上没收好的尚且滴着血的刑具,无不诉说着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
地上蜷缩着一个人。
他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污渍,有干涸凝固的血液,也有地上的泥土,更多的是还在渲开的新鲜血液。
“逆子……”他似耗尽全身力气才说出了两个字,掌心的血洞流出脓液,他却还是想伸出手抓她。
“原来你把他藏在外面了吗?”奥罗拉后退一步,一脸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裙摆。她可知道,地上这个人算是她的半个父亲,或者说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想,世界上没有哪个禽兽会对自己的妹妹下手,除了地上这个男人,她的叔叔,安德里亚家族的家主。
“既然我知道了,那你也没什么用处了。”奥罗拉随手捡起一旁的长钉。
“你!你要干什么!”地上的男人开始扭动他撑不起来的身躯,试图反抗面前这个年轻贵妇。
噗嗤——一旁的狱卒应声倒下,死前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嘴嘟嘟囔囔的动,就像想说什么一般,却只能吐出浓稠的血液,在地上捂着脖颈处一通抽搐,就不动了。
“您看着办,我去接您的儿子回家‘享福’。”说罢,奥罗拉揭下自己的纱帽,露出满意的笑容,她紫色的眼瞳中好似有一团火,是鲜血的红。
右眼框里并没有嵌上紫宝石般的眼睛,空洞的眼眶与她格格不入,那里就好像天生没有眼珠一样。
奥罗拉并没有管接下来的事,径直走出地牢,等到白昼来临,她便是安德里亚家族的家主,一个怪胎家主。
等她出地牢时,雪已经停了。
她手中多了一个耳饰,是一个小小的十字架,她紧紧攥着它。
那是信物,也是信仰。
尽管那日神明不曾救下的她。
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奥罗拉低头看向捧着耳饰的双手,它们洁白如雪,但在她眼中却是沾着那些肮脏血液的双手。
“我的哥哥,我的——”
教皇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