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只叹,花期恰雨季,命尘错白驹。

《金槐》

第二回:

花明月皓,十四楼台七至阁,月泽尽显美人躯。

皎落露浮,潜游山深膘肥取,骤雨无礼碎花怡。

只叹,花期恰雨季,命尘错白驹。

苍苍的雨露,一弯台桥,名作“梨桥”,因其西侧有梨花十四里傍着半墨青峭,其间落了座“十四梨花阁”,青峭风萧萧,便又名“离桥”。

吴镇落身桥东,东西商行要道,人家因故傍桥耕渔简生,驿商寻财,吴镇主姓原吴,更李,梨售转商运。

李家家景树大叶茂,却只二主家,两三百年前太祖爷饥荒南逃至此,延下二子,长者好赌,拐过童子童女,某次逾钱后被打死在梨花树下,后来那处生了棵槐苗。十载往复,初生树形,二李的孙子经商得富,与吴家的本家三系(共五系本家)的吴三娘成亲,共资筑了家青楼,唤作“十四梨花阁”。

这坊间有十四名魁,分为七上七下,二十八花妓,十四艺姬。吴三娘原名吴三梦,家中同辈二女,其为长,二妹性格娇弱,却生得白嫩,极具那半遮半掩怡情诱人之态。吴三娘恰相反,因热烈豪爽的性情在家业方面颇有一番作为,以女子身份坐上了三系当家之位,甚吸人敬佩,也无人去提那男子承家业的陈规旧矩,倒是多了几声“吴三公”的酒后侃言,她也豪迈一笑过了。妹妹不承家位,名中不用留位字,名唤吴花璃,是二十八艺姬中以纤腰巧足闻名的茶舞姬。十四梨花阁的老板育有一子,名唤李屿,乃是明面上的“五代单传”,是生得俊俏,自幼习诗学赋,行止文雅,又多金,甚招桃花,却不近女色,时年十六还未沾染风流。

吴镇人以商路兴旺年启计年,路明初年起,梨花阁建于路明148年。

路明152年10月,李家私塾里,李屿砚墨惜笔,勘琢着一缕辉枝点金,瓣橘掩容两三槐。展着来观,俏面着了笑意一抹,这才宣挂起廊间日倚之处,拾掇了卷弃的数铺画卷。李屿为李氏本家未继之主,在私塾里不时教些书法笔墨,流云淡彩,喜绘梅梨花雅。李公子书亭于里园林“箫屿园”里,亭阁局角挂了只点颜笼,养了只白鸽,李屿敛袖盘坐,蜿手研了墨,题了二寸小字,缓笔,息色,卷作一撮信,掩了笼边,放出那只白鸽,喂了粟。那鸽子便明了,扶风扑羽飞起,飞向离桥方向……

金槐帐内,吴予晴正端于西墙粉黛台前,眼着铜镜,悉捋着玉玺容颜。推开的外窗传来鸰羽,吴予晴惊喜地迅速起身去接那信纸,欣喜地仰首聚蔟,闲步来回,随即将信纸丢入棂侧一长约九寸的篓筒,篓筒里寂然躺着不知多少纸卷。

申时,梨树无花微凉……

吴予晴盯着浸雨的门檐,正发忡时,眺见烟雨离桥中一席黑袍撑着一横白澈。李屿身着加厚的黑袍,深灼的焚香气息带着印象严肃一丝,倚风侧身,言道:“金小姐,要和我一起去亭舟赏雨吗?”

她愣了一愣,又染着一抹笑意:“且如君愿。”

雨意淡淡,少女微赧……

离桥东往处有渔民倚船的岸头,雨来时,桥下泊着几叶扁舟并非显见。李屿挽着金槐的手下俯至一艘客舟,金黄的丝绸,雨意微暗,并不艳晃,而是黔南息语,仿若二三月的梨花,美丽而淡雅。

“公子真是会予人欣喜,即便雨悸,未赶心凉。”吴予晴看着李屿沾了点泥色的裤腿,心觉被重视,自感欣喜。

李屿敛袖沏起了茶,那是他上午闲时提前准备的。

“我感云繁气凉,许是有雨,却也不能拙不守诺不是?便提前叫渔伯预留了一碟渔船,拜上茶具茶叶,以备雨来之急。”

“劳烦公子费心了,正巧,我上午也无事,便也为公子特作了一份心意。”

吴予晴拿来一个桃木小匣,打开放在桌上,推给李屿,及掩过来自己那杯茶,绰袖掩容喝下,颇有大家千金之态。

李屿接过,匣中是八块槐花糕点,两人借茶赏雨,闲谈起来。

“听说公子近日在李家私塾里教学生作水墨画,何日让小女也侧耳一下?”吴予晴有些嬉笑的问到。

“是有此事,改日我来阁内寻你,去我书亭,亲自教你。”

两人相视一笑,饮茶。

“哎,对了,我作了幅金槐图,给你看。”李屿把卷轴递给吴予晴。

“好,让我赏赏。”吴予晴打开画卷,却又愣一下,卷中哪是什么金槐,分明是她的画像,细看着笔细腻,惟妙惟肖。

吴予晴莞尔一笑:“你真是会使女孩欢喜,画了好久吧?”

“是,这不瞒你。”

“李公子善画花草木属,却不善人像,废了好多心血吧?我会好好珍藏。”

吴予晴颊兼羞涩和喜悦,注赏着画中的衣黛细处,她看着画,他看着花,花看向她,他看向“花”。

“我的心思情悸总逃不过你发现。”李屿的笑里韵着宠溺。

细雨更紧了些……

“金小姐可有心思对诗?”

“好啊,你先出。”

“春庭晚,轻罗扇”(李屿)

“江风往,撩薄赏(chang二声)”(金槐)

“我借一把伞,撑在有你的江南。”(李屿)

“余衔一茶枪,与君挽手叶舟上。”(金槐)

“金小姐,这最后一句……”

“我现在兑现。”

金槐饮杯,舌尖落留了一绵茶叶尖,浮身,轻薄丝绸被江风撩拨,雎鸠心绪受本心逐引。依稀隐约,蜻蜓啄水,触而无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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